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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蒙特國王在那一刻多半是有點兒疑惑的:
——老子明明派了三路前鋒!
——怎麼他娘的一個消息都沒傳回來?
但事已至此,也來不及追究。
先打再說!
那天剛好黃昏,博蒙特國王帶著大軍押後,本以為前頭有三個軍隊頂著,無論如何都不至於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地撞上安東國的軍隊,誰成想卻遭遇了這麼一場莫名其妙地突襲。
猝不及防下,幾乎是在混亂中硬撐了兩個時辰。
但很快,在博蒙特國王的指揮下,混亂的大軍開始恢復了一定的秩序,然後就是順理成章的反攻。
畢竟,博蒙特大軍的人數較多……
雖然人們總會傳唱、歌頌一些「以少勝多」的神奇戰役。
但在真正的冷兵器時代,人多勢眾就是碾壓級的優勢!
哪怕倉促迎敵,安東國的軍隊依然很快就被博蒙特國王給打退了。
與此同時,萊奧尼所率領的隊伍也遭遇了一場戰鬥。
不過,他碰上的不是安東國的軍隊,而是邊境一夥流竄的土匪。
土匪對上正規軍……
其結果可想而知。
萊奧尼沒怎麼出手。
那些土匪被西奧多砍瓜切菜一樣地收拾得乾乾淨淨。
之所以說乾乾淨淨,是因為他一個活口都沒留。
這位成年後的縱慾狂歡之子,在戰場上展現出了遠超常人的武力。
他揮舞一柄巨大的戰斧,帶著士兵們在那些土匪中間縱橫來去。
對他來講,用劍總是不夠過癮。
而選擇斧子,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人給劈成兩半。
那些鮮血淋漓、寫滿了絕望的臉,還有破碎的胸腔、裂開的肚腹,都讓他徹底擺脫了以往無聊、沉悶的生活,靈魂飛躍至天際,甚至能產生出一種已然超越了肉體的快感:「萊奧尼,好開心啊,好開心啊!我們早該這麼做了。」
萊奧尼眯著眼睛,某種危險的情感在他的靈魂深處蠢蠢欲動。
但當他望向西奧多那張已經徹底失控,完全被殺戮欲望所占據的臉時,卻又感到十分噁心。
——神明?人類?還是野獸?
——欲望應該被放縱,還是克制?
——我也會變成這樣嗎?
——不,我雖不在乎人的性命,但任何東西都不應該控制我。
萊奧尼輕輕觸碰著衣兜中的小石像,又一次將某些瘋狂的東西壓了下去。
他面上不露聲色,對著西奧多微笑:「不要急,我的朋友,一切才剛剛開始。」
與這些人相比……
阿托斯馬里諾的這支軍隊就顯得平和多了。
由於這位是出了名的廢物、紈絝。
哪怕博蒙特國王認為他勝在聽話,卻也打心眼裡認為,不能將關鍵的、重要的任務派給他。
所以,他們這支隊伍主要任務其實是為了接應另外兩支隊伍。
可惜,另外兩支隊伍似乎並不是這麼想的。
安德魯塞林格像只貪婪的豺狼,一心只想撈錢。
他帶著一支軍紀已經蕩然無存、比土匪還土匪的隊伍,開始瘋狂洗劫沿途所有村莊,壓根不同阿托斯馬里諾聯繫;
萊奧尼統率的軍隊相對好一點兒。
而且,他曾對帕特爾老師立誓,不會殺戮老弱婦孺和無力反抗之人。
因此,隊伍一路前行,雖不可避免也會有搶劫物資的事情發生,可勉強還算維持著基礎的軍紀。
只是這位神之子性格高傲,自認根本不需要什麼接應和救援,就也沒什麼和阿托斯聯繫的意圖。
如此一來,阿托斯他們這邊毫無任務壓力,宛如出門旅遊。
他甚至難得地有閒心,把心中的病友拉過來一起聊天。
「什麼?你以前是格雷夫斯府上的人?」
「什麼?你還是帕特爾學堂畢業的第一屆學生?」
聊著聊著,這個紈絝徹底地激動了起來:「啊!太好了!」
他突然熱情地緊緊握住了喬恩的手:「我正發愁在這該死的軍隊中一個熟人都沒有呢!現在可好了,格雷夫斯的人就是我的人,帕特爾學堂的學生就是我的學生!」
「親愛的……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哦,喬恩!喬恩是嗎?多麼可愛的名字!」
「親愛的喬恩……」
這位花花公子的眼睛亮晶晶地充滿了期待:「從現在開始,咱們的關係就是親密無間、牢不可破了!」
——等等?
——什麼什麼?就親密無間、牢不可破了?
——這怎麼推論出來的?
——因果邏輯何在?
不得不說,喬恩有點兒被整懵了。
在此之前,儘管阿托斯馬里諾從來沒察覺到什麼……
但由於很長一段時間,他和斯蒂文都是住在格雷夫斯大人家裡的,對這位常常過來串門玩兒的阿托斯自然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所以,他們知道——這是一個沒什麼才能的廢物(艾蓮娜夫人曾這麼說過);也是一個待朋友真摯的好人(同樣出自艾蓮娜夫人的評價);更是一個好命的紈絝(格雷夫斯大人曾感嘆過)。
以及,有點兒自來熟的好大人(府里一些僕人們的私下討論)。
但正所謂,百聞不如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