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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民:「……」
魏民不太放心地給徐育民打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他心中懷疑更重了。這個老徐,該不會拿他尋開心吧。
他沿著屋子走了一圈,這裡摸摸,那裡看看,怎麼也無法將這些雜物和蹦極聯繫起來。正在這時,小孩帶著一個穿國風衛衣的女人走了進來。
仔細一看,丹鳳眼、小紅唇,不是他愛人沈星儀又是誰?
他一怔:「你你你怎麼來了?」
「我早來了啊。」「沈星儀」撓撓頭說。
魏民覺得愛人同志魔怔了:「你又想抓我回去?我告訴你,不可能!今天我就是死在這,也要蹦一回極!」
「蹦唄!本來陪你來就是幹這事的。」對方四下看了看,把小孩抱起來,「乖寶,咱們是不是得換個地方,這天花板太矮了,跳下來連腿都摔不斷。」
魏民:「…………」
難以相信!實在難以相信!!
這真是他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愛人同志?!
魏民走過去,用力捏了捏「沈星儀」的臉:「假的吧?」
對方痛得嗷嗷叫,罵道:「老魏你發什麼瘋,這是國產化妝術,你以為是島國人變臉啊!」
那聲音細細的,連罵人都透著股甜糯的柔弱,簡直跟他老婆一模一樣。
可魏民仍是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問:「那你說說,你叫什麼。」
「沈星儀!」對方說。
「叫什麼?」
「沈星儀!」
「沈星儀」:「?」
魏民眼中的懷疑肉眼可見地消失了,「沈星儀」卻苦惱起來,他剛才明明說的是「徐育民」。
徐育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被打暈後,所有人看他都是沈星儀,只有他自己對著鏡子時,他才是膀大腰圓的徐育民,他就算粗著嗓子罵髒字,說出來的話也分外動聽,好像在撒嬌。
徐育民一臉憂愁地將墨淮殊抱起來:「乖寶,我、我不會被改造了吧?我不gay啊,我不要和老魏攪基!」
他想使勁搖晃墨淮殊,但這種動作沈星儀絕對不會做,因此他的大手伸出去後,自動變成了撫摸,憤怒的嗓音還嬌嬌怯怯的,聽起來像混了些哭腔,惹人憐愛。
魏民的心一下就化了,連忙摟住「妻子」的肩膀:「老婆,委屈你了。我知道你很排斥,但蹦極真的不可怕,男男女女都可以玩,不要有心理負擔。」
徐育民嗷一嗓子,想說「負擔個屁!老子不想和你做夫妻!」,結果說出口的話自動轉換成:「老公,我知道了,我會努力克服自己的。」
徐育民:「…………」
魏民又是一陣感動,用力抱了抱他。
徐育民這下真是生無可戀了,滿腦子全是和禿頂大叔牽手親嘴的畫面,臉色煞白煞白的。
墨淮殊真怕他把自己嚇死,輕拽了拽他的褲腿說:「放心,出了門你還是你。」
只不過給徐育民用的化妝品里添了些屬於沈星儀的東西,時效兩小時,蹦極綽綽有餘。
時鐘走到約定時間,墨淮殊按下搖控器:「那就開始吧。」
四面牆壁向後倒去,地面轟起,窗外的陽光射進來,不多時,他們就站在了著名的惡魔之舌上。
時硯希坐在舌尖上等他們,聽見腳步聲,拽著繩子爬起來:「誰先來?」
這塊岩石的本體位於挪威,以驚險聞名世界,岩體狹窄而薄,遠看像山妖伸出的舌頭,許多遊客喜歡到這裡打卡拍照,但從未聽說過誰敢往下跳的,因為底下是萬丈深淵,尖嘯的風穿過山谷,即使什麼也不做,也像要被惡魔吞噬。
老徐和老魏這一對奔五的大齡好基友雙雙腿軟,徐育民甚至感到假髮在遮陽帽里蠢蠢欲動。
他用力拽住假髮辮子,顫抖著問:「這這這場地是不是過於刺激了點,老魏,要不咱下次再來?」
魏民也有些腿抖,但剛才已經向「妻子」誇下海口,只能硬著頭皮挺胸道:「不不不怕,我可以!」
徐育民下意識想說「你可以我他媽不可以!」,但這又違反了沈星儀人設,所以他最終的搖頭變成了點頭,聲音變成了:「你可以,我也可以!」
魏民頓時受到鼓舞,激動道:「一起?」
徐育民要瘋了!
要不是沈星儀不會尿褲子,他現在已經渾身濕透了。
他理智去了一半,一把抱起小豆丁說:「我需要一點心理安慰。」
瞧那意思,是要用這幼兒園的鎮園之寶壓驚,不過他想想可以,園長不答應。園長一使勁,將小豆丁拔出來,塞了個芭比娃娃給他:「想什麼呢,我家小孩是你能用的嗎?用這個。」
那是魏民兒子上大學前買的。那段時間沈星儀開始學化妝,動不動把臉塗成吸血鬼,兒子看不下去,買了這個芭比娃娃讓她練習。現在沈星儀化妝術出神入化,早已不再需要芭比娃娃了,卻仍喜歡把它放在床頭,當成兒子不在的慰藉。
魏民又一次百感交集,撫摸著徐育民蒼桑的老臉哽咽道:「老婆……」
徐育民嗝應壞了,胃裡翻江倒海,好幾次對著魏民的樹皮老臉就要吐出來,可惜,理由同上,他仍舊做不出這事,臉頰肉眼可見地泛起了紅暈。
魏民大為感動。在時硯希的催促下,他摟著徐育民,徐育民摟著芭比娃娃,兩人被一根繩子捆著,赴死一般跳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