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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雪一旦工作就是高度集中狀態,仿佛整個人就是為了工作拼命。
季唯洲出門聽八卦閒聊的時候, 知道寰榮的高層中對江淮雪這種行為表示了嗤笑。
他在拼命也是給別人做嫁衣。江添明滿意, 是因為他在寰榮內部與江淮柏針鋒相對,激起了江淮柏的好勝心, 這塊磨刀石的確好用。
許清叢辱罵江淮柏的次數都在增加。
季唯洲每回聽見他罵江淮柏,都表示惋惜,並祝願許清叢早日脫離苦海。
他推動江淮雪的輪椅, 詢問道:「晚上吃什麼?你個挑食怪。」
江淮雪回頭看了他一眼, 可有可無道:「隨便什麼都行。」
「你知不知道隨便是最難搞的啊!」季唯洲抱怨他的胡亂回答, 隨便這個答案比五彩斑斕的黑還要難搞,不僅要猜測江淮雪的心思, 還要根據心思合理安排,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 季唯洲還特意給司機打了電話,讓他晚上不要接送,他自己開車回去。
還沒找到車,先聽見一道男聲。
「季唯洲?」
男人聲音低沉,季唯洲聽了一耳朵,覺得這種聲線應該屬於某個霸總。
他轉過頭,西裝革履,身高直逼一米九的男人滿臉肅容,身後還跟著拿文件的助理。
看樣子是來和寰榮談合作的。
這個合作的負責人還有可能是江淮柏。
季唯洲壓根沒反應過來他是誰,江淮雪眯了眯眼,疏離道:「季總。」
621的聲音隨著江淮雪的話,一併響起:「季唯洲,那是季唯寒。」
前夫哥的同父異母大哥,傳說中對前夫哥還算不錯,但又答應江家,把他送到江淮雪身邊的男人。
季唯洲站定,乖乖問好:「大哥好。」
季唯寒的臉上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季唯洲一臉驚訝,江淮雪嗤笑一聲道:「季總喊住唯洲,是有什麼事嗎?」
這回季唯洲驚訝的視線落在了江淮雪的身上。
江淮雪平時稱呼他的方式很簡單,要麼「過來」要麼全名,季唯洲通常通過他喊全名的語音語調判斷江淮雪是高興還是不快。
這種判斷訓練卓有成效,他現在已經能從江淮雪的第一個音節來分辨情緒了。
甚至不需要喊完全名。
「許久未見,打個招呼而已。江經理總不至於不讓我和弟弟說話吧?」
季唯寒扯了扯領帶,緩緩走到江淮雪面前站定。
他的眉眼和季唯洲有幾分相似,卻更加兇悍凌厲,顯出幾分凶來。
很像土匪。
季唯洲看了一眼,默默把江淮雪的輪椅往後一拉。江淮雪還沒開口說話,直接被他拽了回去。
江淮雪:「……」
季唯寒:「……」
「正當防衛。」季唯洲一臉正氣地說。
「季唯洲,這麼久沒見,你的腦子一如既往不好用。」季唯寒嘴角抽了抽,毫不留情嘲諷道。
「比不得季總上了年紀,連簽合同的時間都能忘。」江淮雪幽幽開口,「季總看來是真的上了年紀,囉里八嗦的話一套有一套,就是不知道腦子還清不清楚。」
「不清楚的話,去外頭淋淋雨,總能清醒點。」
他這一串口條清晰的輸出,直接把季唯寒震傻了,他身後的助理更是一臉震撼。
季唯洲情不自禁鼓了鼓掌。
江淮雪講話真好聽,他想。
季唯寒好歹也在商場浸淫好多年,又和老季家那群傢伙鬥智鬥勇,很快收拾好情緒,轉頭將話題放在季唯洲身上:「季唯洲,你把我拉黑了是什麼意思?」
「啊?是你啊。」季唯洲愣了愣,「我還以為是詐騙犯。」
季唯寒深吸一口氣:「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聽見沒有?」
季唯洲不大想和這種外表與內心攻擊性都極強的人相處,季唯寒在談話過程中天然帶了壓迫感,他不喜歡那種氛圍。
於是他坦率地搖了搖頭:「我和江淮雪已經結婚了,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我想要胳膊肘往外拐,算了吧。」
江淮雪低低笑了一聲。
季唯寒又深吸一口氣:「和你談季氏的股份,你也不想聽嗎?」
季唯洲想了想自己的銀行卡餘額,又想到江淮雪給他開的工資,堅定搖頭拒絕:「現在就很好。」
誰知道這個前夫哥的大哥想幹什麼。原書劇情里也沒寫這個大哥做了什麼事情,他不想節外生枝。
本來季唯寒應該不會出現才是,畢竟前夫哥到死,他都沒有出面,派了助理出面,輕描淡寫帶過了弟弟的死。
甚至還能冷酷地和江淮柏討論合作,見江淮柏有倒台的風險,還能左右逢迎找上江淮雪。
季唯洲並不喜歡他。
他對季唯寒的排斥感表現得很明顯,在場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季唯寒一時間無話可說,只能尷尬道:「下次再好好見面。」
「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我有事和你說。」臨上車前,季唯寒又轉過頭吩咐季唯洲。
季唯洲擺了擺手,將江淮雪送進車裡。
「很討厭他?」在季唯洲發動引擎時,江淮雪問道。
「不適應。」季唯洲解釋,又小聲補充了一句:「我是獨生子,哪來的哥哥……」
江淮雪裝作沒聽見:「不喜歡就不喜歡,當沒有這個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