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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實在是不好回答,而且還涉及到某些神秘的學習資料。季唯洲猶疑了許久,在621「不許說」的尖叫里,挑了個嚴謹的話回復江淮雪:「用鐵腕鐵拳鐵石心腸的手段,磨練你,促成你的成長與蛻變。」
江淮雪:「……?」
他在沉默中,露出了萬分困惑的表情:「為什麼要磨練我?鐵腕鐵拳鐵石心腸又是什麼?」
季唯洲認真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他自覺說話很清楚了,也沒有賣關子賣的很過分,按江淮雪的心思,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江淮雪睫羽微斂,季唯洲一開始那些尷尬的羞辱話語成為了當下推論的佐證。他抬眼,挑了挑眉:「通過惡意羞辱的方式打壓我,讓我脫離現在這個狀態,和江淮柏打擂台?」
季唯洲鼓了鼓掌。
他就知道江淮雪一定能猜出來。
「呵。」江淮雪看著他,突然嗤笑一聲,「鐵腕鐵拳鐵石心腸,三個鐵,你還真是一個都做不到啊,心軟的小鬼。」
季唯洲不服氣:「我心軟怎麼了?」
他也盡力完成任務了啊!念出那種尷尬的台詞,他要用多大的勇氣?對江淮雪動手動腳,他得有多強的耐力忍住臉上的羞恥?
「行行行,心軟也是一個優點。」
江淮雪敷衍道,又問他:「那你會回家嗎?」
季唯洲震驚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回不回家的?」
「我不僅知道你回家,我還知道你家在南明市雨前區水源路蓮瑜灣164號。」
江淮雪語氣平平背出他家地址,還順帶背出他爸媽的姓名:「你爸叫季霄寒,你媽叫元相如。」
季唯洲倒吸一口冷氣:「我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你以後少喝酒,小心被套話。」江淮雪一臉無語,屈指在他腦殼敲了一下,「問一句全招了。」
雖然喝酒之後的樣子的確很有趣。
「那這不是說明你值得信任嗎?」季唯洲嘟囔道,「也只說給你聽啊。」
江淮雪想,季唯洲有時候的確很狡猾,裝無辜賣乖,什麼都很會,三言兩語就能哄的人心花怒放,實力實在不可小覷。
但他也清楚這死小子就是天然而已,嘴巴像是帶了蜜,每一句都是甜的。
當然也有例外情況。
午後的微風正好,還是個晴天,陽光並不刺眼,季唯洲翻出來一把躺椅,挪到躺椅上晃悠,江淮雪就在他旁邊,和他一起曬太陽。
「你不怕太陽了誒。」年輕男生見他並沒有不適,語氣歡快感慨。
江淮雪瞥了他一眼,隨口道:「早就不怕了,你現在才發現?」
在他被拉出家門,見到晴日的那一天,他突然就對日光脫敏了。
「感慨一下又沒事,對吧?」季唯洲偏過頭看向他,眼底像是閃爍細碎的光。
江淮雪很喜歡他躺在陽光下的樣子,喜歡到想伸手揉他。他向來行動力很強,直接朝季唯洲的腦袋伸出魔爪,把那一頭柔軟的頭髮揉成了雞窩。
季唯洲脾氣的確好,任他揉亂自己的頭髮。
「季唯洲,你有什麼願望嗎?」江淮雪問道。
季唯洲疑惑地看向他:「為什麼這麼問?」
「問了你就回答。」
「你真的好霸道哦。」季唯洲用妖里妖氣的聲音說道,又被江淮雪敲了腦殼。他撇撇嘴,說:「其實我沒有什麼願望。我感覺我從小到大什麼都有了。」
物質生活富饒,精神生活愛與自由一樣不缺,在江淮雪眼裡,他是一個「完全正常健康」的人,會吸引人也在情理之中。
「一定要有呢?」江淮雪不死心追問,季唯洲坐起身,像是想到什麼,一臉興奮:「還真的有。」
「什麼?」江淮雪挑了挑眉。
男生一合掌:「我想去碼頭當海鷗偷薯條。」
江淮雪緩緩閉上了眼睛,平復心情後,才慢慢睜開:「你的願望真夠特別的。」
「是吧,我也覺得很酷。」季唯洲得瑟道,「誰會不喜歡薯條呢?薯門!」
江淮雪揉了揉眉心:「你是薯條成精嗎?」
季唯洲倒回躺椅上,在躺椅上晃了兩下,開口說:「如果真的成精,希望要配番茄醬。」
江淮雪學著他的樣子放鬆自己坐在輪椅上,而不是緊繃坐姿。季唯洲的這段話不知道哪裡戳中他的點,讓他又拋出了一個問題:「季唯洲,如果有人和你表白,你會說什麼?」
他這話問的沒頭沒腦,季唯洲思維跳躍也能接得上:「有人和我表白啊?」
「對。」
江淮雪靜靜注視正在思考的季唯洲,難得產生一點緊張的情緒。這對他而言,像是一場排練,也是對季唯洲回答的應對。
屬於開題考試。
季唯洲再一次緩緩坐起身,此刻的他一身正氣,八榮八恥仿佛牢記在心,嚴肅的面容讓江淮雪產生了一絲不太妙的預感。
「如果我被表白,我會說,」他深吸一口氣,「學習新思想,爭做新青年,八榮八恥牢記心間。國家尚未徹底富強,學生怎想兒女情長?好男兒志在四方,勇立潮頭為國爭光!」
他眼底閃著正義的光,甚至還敢四押。
江淮雪眼裡的光慢慢黯淡了下去。
季唯洲轉過頭看向他,興奮道:「是不是很正直的拒絕理由?我感覺很合適!談什麼戀愛,都別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