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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唯洲應了一聲,乖乖端著杯子出去了。他走了沒多久,江添明派來的人就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江經理。」面容嚴肅的男人站在江淮雪面前,「江總在等您。」
他退至門口,明顯在等江淮雪先走。江淮雪拿出手機,給季唯洲發了條「自己逛」的信息,就驅動輪椅和男人先離開。
對面江淮柏已經安靜下來,許清叢坐在門外的辦公區,見到他時,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容。
江淮雪對他的觀感並不好,但許清叢是江淮柏的軟肋,還給江淮柏帶來了麻煩,他倒也沒有太過針鋒相對,淡淡掃了他一眼,便轉頭去頂層見江添明。
不知道他離開的季唯洲端著茶杯,流竄到了陌生的茶水間裡。他對寰榮的內部構造並不清楚,七拐八扭,就扭到了員工辦公區。
他進茶水間的時候,大概是因為快到午休時間,茶水間內有幾個員工在。
見到他一個陌生面孔,餘光不動聲色打量他。
季唯洲倒了杯熱水,決定先行打入內部。
他生了張能騙人的臉,還沒開口先帶笑,氣氛都能活絡幾分:「各位好!」
「你是新來報導的?」有人靠著吧檯邊沿,問道。
季唯洲點了點頭,那人又問道:「哪個部門的?」
季唯洲陷入了茫然之中。
寰榮做實業起家,涉及各個產業,在各地都有辦公點,他這回跟著江淮雪來總部,變相來講就是個走後門的,江淮雪讓他幹什麼他幹什麼,直屬上司就是江淮雪,不歸屬任何一個部門。
「自己在哪個部門都不知道麼?」他愣住,問話的人也有些驚奇,「那你是來參觀的?不對啊,辦公區不是不讓人進來參觀的嗎?」
「我就是個助理。」季唯洲總算找到合適的詞概括自己的職位。
「那位新來的江經理?」話題拐到他熟悉的人身上,季唯洲的耳朵都蹭的一下豎起。
他瞟到男人胸前的工牌,夏合生,立馬改口好奇問道:「夏哥你知道啊?」
夏合生道:「領導變動當然知道。以後就在江經理手下做事了。」
季唯洲瞭然地點了點頭,夏合生壓低聲問他:「江經理,脾氣應該挺不錯的吧?」
這簡直就是個致命的問題,季唯洲把認識江淮雪以來的所有記憶翻了一遍,實在不能違心夸出江淮雪性格好這種狗聽了都搖頭的爛話。
他委婉道:「江——江經理是個做事很細緻嚴謹的人。」
在場的都點點頭,瞬間明了讓他話里的意思。夏合生看了眼時間,拍了拍肩膀:「工作加油。」
他的視線落在季唯洲空空蕩蕩的胸前,季唯洲立馬道:「季唯洲,叫我小季就行。」
「還有工作,先走了。」他朝季唯洲笑了笑,先行離開茶水間。
季唯洲拿出手機看了看,江淮雪的消息彈窗在鎖屏界面顯示,他調出聊天框,給江淮雪發消息。
小季快跑:【江淮雪你人在哪兒啊?】
江淮雪沒有理他,他心下一緊,擔心江淮雪出事,端著已經涼的熱水出去,又倒回去換了杯熱水,這才匆匆往江淮雪的辦公室走。
還沒開門進去,對面江淮柏的怒斥緊接而至,許清叢臊眉搭眼從辦公室走出,帶上了門。
他默默站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忽地抬起那雙泛紅的眼睛,看向一臉迷惑的季唯洲。
「你還好嗎?」季唯洲瞧了眼江淮柏緊閉的辦公室大門,問許清叢。
許清叢抽了抽鼻子,突然拽住季唯洲的手臂,把他帶到了兩間辦公室左邊拐角的小茶水間裡。
「原來在這裡啊,我還跑那麼遠。」季唯洲恍然大悟,總算明白自己方才去的實在有點遠了。
許清叢靠著咖啡台,說話帶著濃重的鼻音:「這裡說話不會被聽見,我試過很多次了。」
季唯洲困惑問道:「你在這裡幹嘛?」
「辱罵江淮柏。」許清叢吸吸鼻子,極其坦誠,「江淮柏就是個大傻叉。」
季唯洲一手水杯,一手空的,低頭看看水杯,還是決定放下,猶豫地鼓鼓掌:「罵得好。」
「但是他給我錢了,一個月十萬,就當是精神損失費了!」許清叢來回兩個大喘氣,明顯再靠一個月十萬來平復心緒。
但他終於忍不住了:「我昨天加班到凌晨三點,方案被他駁回二十七次,今天還是不行,還是要重寫,我好想殺了他!」
「方案重改就算了,咖啡叫我重泡十八次,昨天中午點午餐,他沒和我說忌口,菜里有胡蘿蔔絲,他直接陰陽怪氣我工作態度差,一無是處。」許清叢咬牙切齒,眼淚刷的一下流下。
季唯洲看的膽戰心驚,匆忙抽紙給他:「十萬,十萬。」
許清叢拿了張紙巾糊臉:「不說了,你今天來上班還好嗎?江先生應該沒有刁難你吧?」
季唯洲眨了眨眼,想了想自己的工作流程。
早上陪江淮雪進公司,看八卦,茶水間聊天聽八卦,做的最重的一件工作,給江淮雪倒熱水。
他看著黑眼圈濃重,眼眶通紅,說話帶哭腔鼻音,還感冒的許清叢,沉重悲痛地搖搖頭。
「季唯洲,還傻站在那裡幹嘛?中午不餓?」江淮雪坐著輪椅,敲了敲茶水間的門。
表情極其不爽。
季唯洲頭皮發麻,端著熱水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江哥請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