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整個A市都知道江家出美人,江淮雪與江淮柏雖然不是同胞生的親生兄弟,可容貌都是一等一。周蘇聞在季唯洲斷續的話語中,似乎能想像江淮雪被折磨時的模樣。
季唯洲雖然是嫁進江家沖喜的那個,但江淮雪是個廢人,做不成上面那個。
江淮雪的眼神暗了暗,眼底閃過不甚明顯的厭惡。
這些紈絝子弟,有一個算一個,都叫他噁心。
季唯洲還沉浸在三明治的思考當中,向周蘇聞介紹他的做飯美學,換來對方古怪震撼與驚奇的眼神。
「我感覺他好像誤會了什麼。」他說不上來奇怪在哪裡,但就是覺得周蘇聞的態度不太對勁。
621長嘆一口氣:「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嗎?」
但這種事它也不好對季唯洲說。不知道為什麼,季唯洲在它這裡的形象逐漸變成喜歡看瑪卡巴卡的幼稚小孩,而不是一個十九歲的成年男性。
這種強烈的即視感讓621選擇跳過話題:「別忘了你的任務,在周蘇聞面前羞辱江淮雪。」
任務就這麼一句話,但是對後續劇情有很大的影響。
原書里,周蘇聞親眼觀摩了「季唯洲」對江淮雪的折辱,認為季唯洲還有點用處,便同意他跟在身邊,帶著他進入自己的好友圈。
那些年輕的紈絝子弟嫉恨光鮮亮麗的江淮柏,便將所有的怨念發泄在江淮雪身上。
反正也不會有人在乎。
「季唯洲」就這樣踩著江淮雪,完成他自己眼裡的一步登天。
也就是在他將江淮雪帶出別墅,讓他被那群紈絝子弟折磨時,江淮雪遇到了許清叢。
《禁庭之春》的主角受具備了狗血主角應有的性格要素,當場制止這一行為,在江淮雪的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許清叢也在這種情況下,成為了他永生不忘的白月光。陰鬱瘋批反派從此成為主角受一人的舔狗,即使後來位高權重,將許清叢囚禁時,也還是低聲下氣求許清叢的模樣。
季唯洲在621的提醒下總算把注意力從三明治那裡轉回任務上,還順帶想了想後續的大致劇情。
他轉過頭看向江淮雪,抓了抓頭髮。
他現在的技能僅限毫無攻擊性的口頭羞辱,屬於行動上的矮子,壓根不知道身體羞辱是個什麼東西。
如果是指拳打腳踢,季唯洲不太敢下手。
江淮雪身體差成那樣,萬一把人打沒了,那就是坐牢任務失敗回不了家死刑一條了。
因此想到在周蘇聞面前羞辱江淮雪,還要讓這兩個傢伙同時感到他的羞辱意味,就有些愁眉苦臉。
但這點愁眉苦臉在江淮雪看來,就是陰險狡詐。
「江淮雪。」季唯洲略帶愁思地朝他招了招手,喊他名字。
江淮雪穩坐泰山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周蘇聞看見了,沖季唯洲笑了笑:「看來江大少不給你面子啊。」
621及時提醒:「前夫哥一天到晚巴結周蘇聞,現在他不高興了,記得態度諂媚點,對著江淮雪要更加兇狠。」
季唯洲思考幾秒,快步走向江淮雪,強行推動輪椅,把他推到周蘇聞面前。
「客人來了,也不知道招待客人,一天到晚拉著一張臉,一點也不討人喜歡。」季唯洲不知道看了多少部家庭倫理劇,台詞愈發熟練,越說越來勁:「要多開口說話知不知道,這麼沉默寡言以後進社會了怎麼辦?去,給你周叔……給客人倒杯茶。」
他這話很有大家長的風範,周蘇聞心想季唯洲方才沒說完的稱呼,一定是「周叔叔」。
江淮雪抬起頭,眼神如果能殺人,季唯洲想必被殺進殺出幾個來回。
但季唯洲在回味自己的發言,覺得這番話實在頗有意趣,壓根沒察覺到那殺人的視線,還抬手往江淮雪背上拍了下:「別這麼倔強,去倒茶。」
他在這時,十九歲的年紀忽然變成了四十九歲,中年人的穩重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比他大五歲的江淮雪成了那個不聽話的寡言小孩,一點都不會來事兒。
周蘇聞嘴角抽了抽,在季唯洲熱情的迎客方式里,坐在了沙發上。
江淮雪隨便抓了把茶葉丟進冷水裡,不太客氣地將茶杯重重放在周蘇聞面前,陰陽怪氣道:「多喝點。」
他一張臉蒼白陰鬱,眼瞳的黑色濃稠幽邃,周蘇聞同他對視,像是被毒蛇盯上,不自覺抖了抖身體。
那點莫名其妙升了輩分帶來的老氣橫秋突然消失。他咽了口口水,緩緩握緊了口袋裡的手機。
季唯洲和621交談時有些興奮,又恢復成那個鬧騰的死孩子:「621,有沒有羞辱成功?我記得青春叛逆期的孩子,最討厭家長式的說教。這對他們的尊嚴來說是一種侮辱!」
621的心早就死了,季唯洲還要拿刀捅它,但這賊船是它自己動手把季唯洲捆上來的,它也只能順著話繼續往下講:「做的不錯。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江淮雪今年二十四歲,比你大五歲這個事情呢?」
「他已經過了青春期了。」
季唯洲眨眨眼:「可是我覺得他很幼稚誒。」
621心說你這是自己心理年齡是十歲,所以看誰都是十歲。江淮雪城府之深,是連主角攻江淮柏都打不過的人物。
如果不是當許清叢的舔狗降智了,江淮雪會是全書活到最後的那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