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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情就是那麼突然,在澤蘭轉身的那一瞬,秦宗主手握匕首插進了自己的丹田。
莫知本想阻攔,但突然間明白了秦宗主的目的,便就此住手。
「不!!!」阿瑾目眥盡裂,他連滾帶爬的來到秦宗主身邊,將靈氣輸送進他的身體,試圖挽救他。
可破碎的丹田根本留不住靈氣。
秦宗主的生機如同四散的靈氣一樣,漸漸消散於空氣之中。
「師尊,師尊,不要拋下我......不要......」阿瑾的淚水滾落,即使做好了準備,可真到了這一刻,他發現自己根本接受不了師尊的死亡。
「阿......阿瑾,你記得師尊叫什麼......對......對嗎......」
「我知道,我知道,師尊叫竹雨,竹齋眠聽雨的竹雨,我都記得,師尊,不要丟下我......」
「好......好徒兒......」秦宗主握住阿瑾的手放在了匕首上,用力按了下去。
本就破碎的丹田,在這一刻,徹底堙滅。
秦宗主也徹底失去了生息。
澤蘭發現自己根本來不及阻止這一切,他的腳仿佛被釘在了原地,四肢仿佛被灌了寒冰。
「蘭蘭,收神,我可不會像他一樣,讓你殺我證道。」熟悉且欠揍的聲音通過心音傳來,澤蘭的四肢這才漸漸暖了過來。
這場鬧劇在秦宗主身死形消的這一刻徹底結束了。
那個魔族人被宿莽接手,關進了水牢,進行下一步拷問。
郁清似乎被嚇傻了,在秦宗主死的那一刻他想逃,被趕來的郁翊懷椒捉住。
廣場上的人也散去了。
畢竟人都死了,再大的恩怨也只能就此消除。
夕陽西下,月上枝頭。
只剩下了兩對師徒。
阿瑾因為嫌疑重大,暫時被留在了天衍宗,但因為無法確定他就是幫凶,便不能關進水牢。
只能暫且安置在客房,澤蘭負責看守。
但阿瑾顯然還沒有從那個悲傷的情緒中緩過來,澤蘭感同身受,便靜靜等著他。
澤蘭在這兒等著,莫知便不肯離開。
阿瑾依舊緊緊摟著秦宗主的屍身,不斷的輸送靈氣。
「節哀。」澤蘭看著阿瑾這樣,有些不忍。
若是莫知有一天變成這樣,他或許會比阿瑾更瘋。
「蘭蘭,不要總是幻想我死了。」莫知及時心音提醒。
「我師尊叫秦竹雨,你們記住了嗎?」阿瑾突然開口。
澤蘭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卻也是聽話的點了點頭。
「師尊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他的名字被人熟知,而不是秦宗主被人熟知。」阿瑾說完又忍不住落下淚來。「我要帶師尊回家。」
「可你的嫌疑還沒有排除。」澤蘭開口,雖然他可憐阿瑾,但不代表他會因為可憐而放過一個壞人。
「那就查吧,師尊做的這些事我確實不知情,但無法為自己證明。或者,將我一同殺了吧。」阿瑾埋在秦竹雨脖頸,說出了師尊提早為他編好的謊話。
阿瑾與魔族間的聯繫早就被秦竹雨徹底抹乾淨,他現在只是一個被蒙在鼓裡的可憐徒弟。
僵持之間,一塊留影石從秦竹雨身上掉落。
澤蘭先一步撿起。
「給我!」阿瑾著急了。
留影石,會是師尊留給他的話嗎?
「這個需要交給掌門。」
「就讓我看一眼,一眼就行。」
「這個需要掌門看後決定。」
阿瑾再次頹廢起來。
莫知逐漸不耐煩起來,他的親親徒兒到底要在這兒待多久,他已經累了,需要休息!
「你師尊最後讓你殺了他就是為了讓你證道,提升修為,你卻一直在這兒哭哭啼啼,看來,他的一番心思是白費了。」
莫知的話點醒了阿瑾。
他終於肯離開。
安頓好阿瑾後,澤蘭對著莫知說道:「師尊我先去將留影石交給掌門,您先回去休息。」
「也不差這一會兒了,走吧,師尊陪著你。」莫知揉了揉澤蘭的頭,他能感覺到,澤蘭看到今日的場景,心情不佳。
他能多陪一會兒,澤蘭就能少胡思亂想一會兒。
來到掌門這兒後,澤蘭將留影石奉上。
宿莽直接打開。
留影石內是秦竹雨的獨白。
是他與阿瑾父母之間的恩怨。
三人看後沉默了。
這秦竹雨不是好人,卻也壞的不夠徹底,或許這就是他為什麼一直悒悒不樂的緣由。
「交給阿瑾吧,這個留影石我們留著無用,是非對錯,都交由他自己抉擇。」宿莽靜默片刻後開口。
澤蘭領命,準備和莫知一起離開,卻又被宿莽叫住。
「還沒來得及和你們交代,人界來信,皇帝病危,傳郁翊回去侍疾。」宿莽說完又扒拉了一下桌面的公文,繼續說到,「皇城附近的修士傳信,似乎有魔族作亂,不知與秦竹雨這件事是不是同一個幕後主使,澤蘭,你陪郁翊走一趟。」
「是。」
第十三章
秦竹雨年輕時天賦並不太差,在同輩之間算是偏上的水平。
再加上他平日裡性格溫和,做事謹慎,深的老宗主歡心。
但在秦竹雨遇到阿瑾父親的那一刻,發生了轉折。
阿瑾的父親是一個典型的流氓散修,做事毫無底線,最初的秦竹雨十分看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