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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大半天后,終於分發完畢,澤蘭直起腰,捶打著自己的後背。
突然間,他的手一頓,敏感的發覺有人鬼鬼祟祟在官府門外。
他們或坐或立,雖然相隔甚遠,澤蘭卻清晰的感覺到他們是一夥的。
瞧過去時,那些人都低下了頭。
澤蘭有種預感,他們是衝著他和莫知來的。
他們的衣著是江湖人士穿搭,但雖說桐邱縣因武林大會來了不少江湖人士,有那麼濃重殺氣的卻寥寥無幾。
而且如今疫病橫行,百姓們能離官府多遠就多遠,這麼大咧咧出現在官府門外的很少見。
澤蘭悄悄扯了扯莫知衣服,提醒他注意那邊。
莫知察覺到後正了神色,「跟好我,有危險就跑,保護好自己。」
澤蘭點點頭,他不會在這兒拖後腿。
一天即將過去,外面的人依舊沒有動手的跡象。
「他們是在等你下值,獨自一人時好下手。」澤蘭觀察著門外的人,低聲說道。
莫知沉思片刻,「我們分開走,他們沒有察覺到你的身份,你先不要回家,去縣丞家,我去探探他們的目的。」
澤蘭握住他的手腕,眼中是抗拒。
莫知拍拍他,「他們不敢對我一個縣令下手的,我猜這是藍凜縉的人,估計是想給我一個教訓。」
澤蘭只能放手,看著莫知離去,看著那些人跟上他。
過了一陣,他才抬腳離開。
可剛轉過一個彎,澤蘭就明顯感覺到有人在跟著他。
這是一點都不掩飾了嗎?
他頓住腳步,在一個昏暗的小巷中停了下來。
「出來吧。」澤蘭冷聲開口。
樹上,巷口,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黑衣人。
藍凜縉手握摺扇,翩翩的自這些人中走至澤蘭跟前。
「又見面了。」他笑的溫文爾雅,卻令澤蘭感到反感。
這個樣子不由得讓他想到一個討厭的人。
「你在調虎離山?」
「聰明!」藍凜縉打了個響指,「我就愛與聰明人打交道,相信莫夫人應該知道我的目的了吧!」
他湊近澤蘭,幾乎要與他鼻尖對鼻尖。
澤蘭猛地後退一大步,「你是想要我的血。」他一頓,「就是不知你是想要源源不斷的血,還是一次性的。」
「我怎麼可能捨得讓美人受折磨。」他咧唇一笑,極盡惡劣,「當然要一次結束痛苦。」
澤蘭將手背到身後,摸到了藏起來的匕首。
這就是個瘋子,他想要壟斷,能夠治療疫病的血只有他有,那他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澤蘭拔出匕首,揮向眼前的藍凜縉。
他一時躲閃不及,臉頰被劃破。
「還挺有本事,那就看你能撐幾時了。」藍凜縉的指尖觸上臉頰上的傷口,收斂了笑意,「上,生死不論。」
澤蘭體力自然不敵,他只能不斷閃躲。
瞧准機會,澤蘭穿過殺手的包圍圈,匕首直指藍凜縉。
藍凜縉被劃傷後早有了防備,他退後兩步,揮動摺扇,打掉了澤蘭的匕首。
但就是這退後的兩步讓澤蘭抓到了逃離的間隙。
胸口的氣息被擠壓的仿佛要爆炸,但澤蘭不敢休息。
他飛奔著離開,朝著不遠處的官府跑去。
「一群廢物!」藍凜縉發怒的踹了身邊的手下一腳,追隨著澤蘭而去。
若是今日不成,再想讓澤蘭落單就難了。
澤蘭體力嚴重不支,再加上路上崎嶇不平,他驟然間摔倒在地。
路上的砂礫磨破了他的衣袖,磨傷了他的手臂。
血液滴落在地上,竟泛起陣陣金光。
藍凜縉看的眼睛都要直了,眼見他就要追上澤蘭,一柄長劍陡然橫在他的頸前。
「你在找死。」莫知森然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脖頸處一熱。
滾燙的鮮血噴涌而出,藍凜縉雙手捂住脖頸,不敢置信的看著莫知。
他無力的跪倒在地,身後跟來的黑衣殺手停在原地,不敢妄動。
莫知收劍走向澤蘭,眼中是變幻莫測的神情,帶著痛苦的掙扎。
澤蘭看著迎面而來的莫知,眼中帶著希冀。
拿著劍的師尊,是恢復記憶了嗎?
「師尊......」澤蘭喃喃出口。
莫知聽到後冷下臉,掐住澤蘭的臉頰,「蘭蘭,看清楚我是誰。」
澤蘭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失落,全被莫知收入眼底。
但他知道這時不是吃醋生氣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澤蘭的傷。
他將澤蘭抱起,朝著官府走去,裡面有現成的大夫和藥材。
「你以為你能護住他了嗎......」藍凜縉虛弱的聲音傳來,莫知抱著澤蘭的腳步一頓,轉而望向他。
「哈哈哈哈哈......」藍凜縉瘋了一般笑起來,隨後用盡全身力氣喊道:「縣令夫人的血可以治疫病!」
一枚玉簪正中藍凜縉的胸口,他瞪著雙眼倒下,死不瞑目。
是澤蘭,他拔下了莫知用來束髮的玉簪,一擊斃命。
雖然他死了,但聲音卻傳了出去,一牆之隔便是患了疫病的病人。
莫知腳步不停,將澤蘭帶回官府內的書房,找出跌打藥,沉默的給他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