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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宗到了,看到宿莽,楚瑾眼中閃過一絲紅芒。
「我可以都交待,但只能有一人在場。」楚瑾說道。
澤蘭剛想開口,就見他繼續說道:「我不信你們其他人,我只信宿莽掌門。」
他的意思就是只和宿莽一人交待,眾人皆沉默了。
宿莽重傷未愈,即便楚瑾靈力低微,但若是真存了逃跑的念頭,宿莽怕是攔不住他。
「你們可以在門外等待,我逃不了的。」看出眾人所想,楚瑾補充的說道。
「好。」宿莽輕咳兩聲,應下了他。
莫知等人即便再不願意,也只能暫退門外。
月華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暫時沒有我什麼事了,我就先走了,等審判結束再叫我。媽的,老娘已經好久沒有睡過美容覺了。」
說罷她便徑直離開,但在出門前又探回頭,「熒惑那小子去哪兒了,我怎麼今天沒見他,他不是天天黏在掌門這兒嗎?」
澤蘭搖搖頭,莫知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月華只能疑惑的離開,或許今天熒惑不想來了呢。
屋內僅剩兩人,昏暗的燭火在風的作用下搖搖晃晃。
「說吧,你要交代的一切。」宿莽即便病重卻依舊不失威嚴。
楚瑾跪在地上,埋下頭,掩飾住自己病態激動的表情。
他的身軀微微顫抖,仿佛在害怕一般。
宿莽緩下語氣,「若是你助我們捉到魔尊,也算大功一件,或許就不必受重邢了。」
楚瑾壓抑住自己顫抖的聲線,緩緩道出了和魔尊的交易。
「我做這一切,不是為了錢,不是為了權,而是為了一個人。」說罷他抬頭,手中匕首現出,朝著宿莽而來。
宿莽側身躲過,卻被迎面而來的楚瑾按倒。
嘴巴被他施的靈氣封住,身體也被綁住。
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
楚瑾顫抖著手在宿莽身上施法,「您不要怪我,我也沒有辦法,這是唯一能夠救他的方式了。」
宿莽感覺到自己的元神在被剝奪,神智逐漸模糊。
「你在做什麼?」一道懵懂的聲音傳來。
熒惑正揉著眼睛看著面前這一幕,他後知後覺的發現有人在欺負他的掌門師兄。
熒惑眉頭一皺,像只小獸一般衝上來,將楚瑾撞倒在地。
劇烈的聲響終於被門外人發覺。
莫知澤蘭推門而入,看到了失魂落魄倒在地上的楚瑾,已經昏迷的掌門,與淚水啪啪的熒惑。
澤蘭率先制住楚瑾,「你做了什麼!」
楚瑾瘋狂大笑起來,「我終究還是救不了你,還是救不了你啊!」
隨後又喃喃道:「那我就去陪你好了,黃泉之路,一個人很孤單吧……師尊……」
楚瑾望著一處,仿佛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來接他回家。
「阿瑾。」依舊是溫潤如玉的聲調,楚瑾直接落下淚來。
「師尊……我來了……」
噗嗤——
匕首刺入他的身體,楚瑾卻沒有覺得疼,他真的很嚮往死亡。
澤蘭阻擋不及,被鮮血呲了一臉。
「他……他說……他回家……」楚瑾握住澤蘭的手,跟他說江祈安的留言。
「回家?回哪兒的家?」澤蘭捂住楚瑾的傷口,但已經無法補救了。
有專門的弟子來處理楚瑾的屍體,莫知將神色不佳的澤蘭攬入懷中。
「別看了蘭蘭,他已經死了。」莫知捂住澤蘭的眼睛,不讓他再看楚瑾。
「師尊,我沒事,我只是在想江祈安說回家,是回到了哪兒?」澤蘭扒拉下莫知的手,握住。
他已經成長了,不會再因為別人的結局而擔憂他和師尊的未來。
「我們可以去問一下郁容,江祈安說過你的父親是靖南王,郁容肯定知道。」莫知提議。
他們自封魔陣法中出來後,就仿佛將這件事拋之腦後,澤蘭刻意逼迫自己忘記,莫知也不會主動提,以免觸到澤蘭的傷心事。
既然已經忘卻,那又何必再次想起呢。
宿莽這邊有熒惑照料,他們無需擔心,於是便來到了郁翊的小院。
郁容夫妻二人自封魔大陣後便暫時住了下來,皇位已經傳給郁翊了,他們就不用再為朝堂之事擔憂。
而目前朝中有各位大臣管著,倒也還未出現什麼大問題,郁翊也就遲遲不肯上任,非要等到結契大典之後。
聽完澤蘭二人的來意,郁容激動到茶水都溢了出來。
「你們先等等。」他連忙起身,去尋蘇青。
「青青!青青!」隔老遠都能聽到郁容的聲音。
澤蘭莫知對視一眼,看來他們遲遲不知道的真相,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蘇青眼含熱淚,握著澤蘭的手,「蘭蘭,你就是阿婉的小兒子,我就說我沒看錯,你和阿婉長得真像。」
她擦擦眼淚,卻流出更多的眼淚,仿佛要將這些年的傷心全都流遍。
澤蘭有些手足無措,他最不會應對的就是如同江婉蘇青這類長輩。
莫知拍拍他,開口道:「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我們要知道江祈安在哪兒。」
蘇青一頓,這些天的事情在這一刻被串聯成線,原來江祈安沒有死,還成了為禍世間的魔尊。
那這不成了自家人打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