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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祈安笑吟吟的品茶,「你的問題有點多啊,小澤蘭。」
他想再添一杯茶水時,澤蘭壓住了茶壺,「回答我。」
江祈安嘆了口氣,「那你叫聲姐夫來聽聽,叫了我就告訴你。」
澤蘭鬆手,起身,徑直朝著門走去。
不說他也知道,肯定是什麼早就布置好的陰謀詭計。
正面相對,他不是師尊的對手。
江祈安不攔他,放他離開。
在小院陷入空無一人的寂靜後,一聲輕笑傳來,「秀娘,他真的好像你。」
江婉早就在外面等著急了,見澤蘭出來,她連忙迎上去。
「蘭蘭,如何,國師怎麼說,你身體無礙吧。」
澤蘭在看到江婉的時候身體瞬間僵硬。
江婉,是他的母親嗎?
見澤蘭不說話,江婉想親自去問問國師,澤蘭連忙將她攔下。
「母......母親,無礙的,我身體很好。」
江婉半信半疑,還想去見國師,澤蘭好說歹說將她哄走。
不知為何,澤蘭不願讓江婉見江祈安。
「蘭蘭今日回去便歇息吧,折騰那麼久了,肯定累了,明日再去學堂。」
「好。」
莫知在坐在院中心心念念等了一天,茶水涼了又熱,熱了又涼,他等的的人始終沒有出現。
他不禁內心慌慌,難道是自己太過古板,惹得蘭姑娘不喜了嗎?
直到天黑,學堂的門都沒有被打開。
「或許今日蘭姑娘有其他事呢,你不過一個夫子,又在奢望什麼呢......」莫知喃喃道,心中充滿苦澀。
月亮高懸,門外傳來聲響。
「夫子可休息了?」
莫知眼前一亮,起身便要去開門,但坐太久,腿有些麻,剛起身便摔倒在地。
精心挑選的衣服沾染了泥土,好不狼狽。
在澤蘭進門前,他連忙躲去樹後,不敢發出聲響。
也幸虧樹夠大,夠寬,將他遮的嚴嚴實實。
「已經睡了嗎?」澤蘭推門而入,看到的是昏暗的房間,未燃燭火。
莫知在院中枯坐,根本沒有想到點燃燭火。
「還是跟以前一樣,有空就睡,懶死了。」澤蘭喃喃道:「算了,明日再來。」
沒了靈氣的他根本沒有察覺樹後有人。
但樹後的莫知卻真真切切聽到了澤蘭所說的話語,他有些呆愣,對於澤蘭的話,久久不能回神。
以前?
原來「蘭姑娘」那位故人真的與自己長的極其相似,不然怎麼會將自己當做那人呢。
他的心裡又是苦澀又是欣喜。
苦澀自己被當做他人,欣喜自己與那人相像。
但若是能夠和「蘭姑娘」在一起,把他當做替身也無妨。
第三十六章
莫知第二日依舊早早的便等候在了院中,準備好了軟墊吃食等。
這次他並沒有等太久,日思夜想的人便來到了身邊。
今日的澤蘭沒有梳女子髮髻,而是隨意的將髮絲挽起,穿著更是簡樸,看起來像是個男孩子。
莫知見他第一眼卻覺得這樣更適合他,之前的那種裝扮似乎束縛了他。
澤蘭是自己偷偷跑來的,他沒有驚動青雲,沒有驚動江婉,就這麼獨身一人來到了江家學堂。
他本以為莫知這會兒會還在睡覺,沒想到的是,他竟早早起床了。
看樣子是在等自己。
澤蘭心中泛起隱秘的歡喜,看來師尊即便沒有記憶,也還是喜歡自己的。
「師......夫子,今日學些什麼?」澤蘭坐在放有軟墊的凳子上,翻開了莫知準備的書籍。
「《詩經》?」澤蘭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第一日還是國策,今日怎麼忽然改成了《詩經》。
澤蘭翻看了一下,心裡瞭然。
詩經中那麼多的詩句,但莫知挑選的全是描述愛情的。
可真是司馬昭之心......
澤蘭合上書本,「夫子,願意陪我出門嗎?」
莫知明顯一愣,他沒有想到澤蘭會說出這種話。
「夫子不願嗎?那我只好在尋別人了,我記得戶部侍郎家的大公子前兩日......」
「我去!」莫知打斷他的話。
澤蘭粲然一笑,莫知眨眨眼,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暢了。
「我去準備馬車。」他同手同腳的離開,頸後更是紅了一片。
澤蘭就坐在原地,靜靜的看莫知忙活。
這個幻境讓他見識到了師尊的另一番模樣,青澀,小心翼翼,這些是年輕的莫知才會有的。
幻境外的師尊太過運籌帷幄了,澤蘭有時都會惴惴不安。
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的是,他有時看不透莫知。
他們之間全都是莫知掌握主動權,第一次擁抱,第一次親吻,第一次做那種事,都是莫知主導。
澤蘭惶恐不安,若是有一日師尊膩了,他會不會拋棄自己。
但此刻澤蘭不再怕了,當他作為主導方時,他發覺,自己根本不願讓對方受到傷害。
看著青澀的愛人,每一次主動都是為了拉進彼此的距離,而不是因為那所謂的掌控之欲。
他只想讓對方趕快感知到自己的情意。
澤蘭戴上莫知為他準備的帷帽,與他並肩而行。
第一站,是個餛飩小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