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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嫿找到自己住的地方,往左一看,卻見尚青書從隔壁房間出來。
真的就一牆之隔。
秦嫿不太確定:「尚大人住在這裡?」
尚青書失笑:「下官豈敢,住在這裡的自然是殿下。」
秦嫿也猜得到是太子,可就因為是太子她才不那麼確定。
這也住得太近了,真的就一牆之隔。
本來就覺得太子危險,這離得這麼近,晚上她還用不用睡覺了?
「這……這裡這麼大,殿下何須如此委屈自己?」
尚青書這種人精哪兒能看不出秦嫿的不情願,心中失笑,卻不戳破:「殿下只帶了兩百金羽衛,人數有限,若是太過分散,難免顧及不到,是以只能委屈殿下和娘娘了。」
秦嫿:「……」
不開心。
回屋收拾了一下,太子身邊的小太監善言過來請人:「太子妃,殿下請您過去用膳。」
秦嫿:「……」
離得這麼近,該不會之後一日三餐都得陪著太子吧?
本以為住得進就夠煩心了,沒想到還有更煩心的。
披了衣服過去,出門、進門,都沒幾絲風吹到她頭上。
秦嫿習慣性的侍候太子,等他吃完趕緊走,不曾想太子卻擋住了她的筷子:「你也吃。」
說完自己夾菜自己吃。
所以,明明自己也能動手的,之前為什麼非要折騰她?
秦嫿端碗吃飯,碗裡多了一筷子菜,太子夾來的。
秦嫿吃了,太子立刻又夾過來。
這菜……突然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夾一筷子是客氣,那一直夾,怎麼都有點兒刻意的討好在裡面。
太子爺向來薄情,如梅良媛、溫時惜那樣的美人他說棄就棄,可偏偏她這個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的,太子爺卻主動往她面前湊。
個中深意,不敢多想。
用膳之後,太子爺又去處理事務,秦嫿則是慢慢在院中行走散步。
金羽衛圍在外面,園內的宮人來去匆忙,井然有序,沒有太多的交談,默契十足。
這種氛圍看著倒是爽利,可明明那麼多人,卻一點兒都不熱鬧,沒什麼人味兒。
沒有公事,不想抄書,她也不愛女紅,武功倒是有,但手邊也沒有趁手的兵器。
興趣愛好不廣泛的後果就是換了個地方,無所事事,百無聊賴。
好在這象山景色不錯。
秦嫿目光落在屋脊之上,心念一動,飛身落在上面,果然,景色還是要站在高處看。
往後看,群山疊翠,巍峨高聳,往前看河川潺潺流向日暮。
隱約能看到遠處的鎮子,燈火一盞一盞點亮,宛如天上星星散落人間。
屋脊之上落了不少樹葉,撿起一片,發現還挺厚實。
擦了擦,折出形狀,放在嘴邊試了一下,能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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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心有牽掛者,必定受人所制
悠揚舒緩的樂聲從前方傳來,屋內幾人商議的聲音不約而同的停下,往屋外房脊之上看去。
黃昏落日成了天邊背景,此刻能看到的就是一道黑色的剪影。
屈膝靠在雕刻的獸獸之上,姿態肆意,瀟灑傲然,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家的風流公子,可他們都知道,那是太子妃。
低頭,不敢多看。
太子敲了敲桌面:「事情就這麼辦,你們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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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多了一個人,秦嫿氣息一頓,曲音斷裂:「打擾到殿下了?」
她並沒想吹曲子,只是此情此景,恰好又遇到一片極好的樹葉,一時手癢。
「並未。」
太子也不在意屋脊髒污,挨在一旁坐下,少年身量修長,本就比她高,現在還坐在高一處的位置,讓她看人還得仰頭。
脖子累得慌,索性不看了,因此也沒看見太子眼中那複雜和沉鷙。
「吹的什麼曲子?」
秦嫿把玩著樹葉:「沒名字,邊塞游吟詩人常吹的曲子,聽多了就記住了。」
「咳咳……」
一陣風吹來,引得太子一陣咳嗽。
「那麼想去邊塞?」
秦嫿望向遠方:「金窩銀窩不如狗窩,邊塞是苦寒,可卻也自由。」
與風同在,與天地同在。
縱然戰場廝殺、屍橫遍野,但民風淳樸熱情、戰友之間生死相依。
神都美好,但腐敗在內里,邊塞苦寒,的是靈魂。
秦嫿從不掩飾對邊塞的嚮往。
太子顯然也是知道,輕咳了兩聲,聲音低啞:「那沒有糧餉的邊塞,還能自由多久?」
秦嫿不說話了。
太子也看向天際,眸色暗沉,壓抑著風雲詭譎的黑暗洶湧:「當有朝一日權力傾軋、陰謀降臨,你用什麼來守護你的自由?」
「這世間有人能享受的前提一定是有人犧牲,那你要的自由,準備犧牲些什麼?」
秦嫿沒動,因為太子說的她比誰都清楚。
太子不再言語,因為他知道她會如何選擇。
亦如兩年之前,聖旨壓下,她滿心怨恨,卻依舊披上了嫁衣。
心有牽掛者,必定受人所制。
這種人一般心性強大且堅定,但對付起來也實在太容易了。
「咳咳咳……」冷風吹來,太子又是一陣猛咳,那聲音聽得秦嫿都跟著難受,趕緊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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