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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微微撐著臉側,一手慢悠悠的轉動著扳指,像是耐心等待著獵物進入陷進的獵人,又似高高睥睨眾生的上位者。
老實說,太子這幅樣子很是嚇人,要是以前的話,秦嫿說不定還會畏懼幾分,可見識過這人的無奈,又有那麼多次肌膚相親之後,哪怕知道太子殺意是真的,可在她心裡也跟紙老虎差不多。
「去哪兒了?」
幽冷的聲音,聽著就讓人不適。
空淡無情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沒有一絲溫度,仿佛之前那些溫柔情意都是假的。
自圓房之後,太子已經很少用這樣的目光看她了,本來不以為意的秦嫿心口咯噔了一下,說不清是怎麼回事,但就是覺得有些難受。
「誰惹殿下生氣了?」
壓下心底那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酸澀,秦嫿走上前,在旁邊的位置坐下:「去見了嚴小侯爺,商量了一些事情,殿下想聽嗎?」
楚雲絳沒有回答,而是食指敲了敲桌面,質問:「你還記得自己是何身份?」
不用秦嫿回答,他直接點明:「你是孤的太子妃,孤的妻子,你日日去見外面的男人,把孤置於何地?」
秦嫿臉上僅存的笑意僵住,最終緩緩消失,這話是沒問題,從太子嘴裡說來理所當然,但卻好巧不巧的踩在了秦嫿心裡最敏感的地方。
目光直視太子,他在生氣,因為他所言的理由生氣。
她是他的太子妃,不能見外面的男人。
一瞬間,宛如一個牢籠將她籠罩,從四面八方朝中間擠壓,讓她喘不過氣來。
因為她是太子妃,所以把她束縛在神都里,當了三年的行屍走肉。
因為她是太子妃,所以不得見外面的男人。
因為她是太子妃……太子妃這三個字還要給她上多少枷鎖?
是不是她這輩子只要頂著太子妃這個身份,就再也別想有一天自由。
透過太子那冰冷的眸子,似乎能看到此刻他心裡的怒火。
男人發現自己妻子去見別的男人,是該生氣。
她就是那個去見了別人的妻子,她有罪,最大惡極。
「人已經見了,殿下當如何?」
休了她?他怕是不會。
還是殺了她?
沒有激烈的爭吵,只是幾句對白,空氣驟然緊壓,仿佛有刀光劍影閃過。
楚雲絳斂眸,似乎是在收斂殺氣,薄唇緊抿,一字一句道:「你以為孤要如何?」
「……」這話莫名的沒有氣勢哎。
看他那壓抑隱忍怒火的樣子,秦嫿剛剛還憋屈的心情瞬間就莫名的煙消雲散了。
他生氣,那是他的本性,但他並未傷她。
排斥太子妃這個身份是她自己心裡鑽牛角尖,而眼前這個局面,似乎還不至於走到那樣的地步。
而剛剛他也沒說幾句話,只是恰好哪句話是她接受不了的,撇開不談,倒也不至於那麼極端。
想通之後再看太子那張冷臉,殺氣有、怒火有,但好像還有些別的,比如說在乎,比如說占有欲。
呃……所以現在怎麼說?
誠然,他們是夫妻,她拋開他去見外面的男子,似乎卻是有些不好。
別說太子府里還有良緣,之前那個死了,剩下的溫時惜也沒見太子給個多餘的眼神。
那樣的大美人送上門,名正言順的他都不多看一眼。
這一對比,突然間就理虧了是什麼鬼??
打住打住,胡思亂想要不得,主要還是得解決眼下這件事情。
太子爺很強大,但太子爺其實也很好對付的,僅僅對於秦嫿而言。
那什麼,床頭打架床尾合,要不……哄一哄?
「殿下……那個……」
秦小將軍威武勇猛,能上得了戰場,也一定能哄得了夫君。
彆扭的聳了一下肩頭,起身站起,腳步一拐,然後身子就倒向了太子懷中。
咦,沒被推出去。
果然就是個紙老虎啊。
她伸手圈住太子的脖子,不想看他臉色,就把腦袋靠在他肩頭。
「咳咳,那個……夫君……」
只在床第間被威脅著才會喊的稱呼在白日裡喊出來,實在是有些羞恥。
「我就是見一見他們,他們跟兄長一樣,而且他們找我是有正事,今天回來我還想著把他們引薦給你的。」
雖然最開始不是這麼打算的,但事急從權嘛,計劃是活的,改一改問題不大。
說完半天沒聽到答覆,秦嫿慢悠悠的抬頭,對上太子沒什麼溫度的眸子,眼尾上揚,很是漂亮的鳳眸,但冷下來就很威嚴,還有些凶。
可秦嫿卻詭異的從那雙那麼凶那麼難以親近的眸子中看到了一絲寵溺「孤可不需要兄長。」
雖說夫妻同體,可她一個嫡親兄弟都沒有,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可不配被太子稱一聲兄長。
秦嫿:「……」
沒想到太子的關注點居然是這個,秦嫿一時間竟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
重點是認兄長嗎?除了皇子,誰敢當太子的兄長?不想活了。
「就是……你是我的夫君,他們是我的朋友,相互認識一下……」
太子爺很高傲,目露不屑,冷哼:「孤不需要朋友。」
秦嫿扶額,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跟這位爺有溝通障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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