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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很聰明。」
秦嫿:「聰明的人容易死得快,但不聰明的人,怎麼死的都不清楚。」
比起糊塗的死,她還是願意當個聰明些的人。
太子凝視著秦嫿,桀驁的眉眼有著壓抑的戾氣,晦暗陰沉,然而一切只是出現一瞬,眨眼散去,只剩平淡從容:「不管怎麼說,愛妃有心了。」
「咳咳……」太子說完就一陣咳,拿了帕子捂嘴,嘴角滲出一絲殷紅。
太監遞上一直溫著的湯藥,太子不情不願的接過喝完:「擺膳。」
秦嫿:「……」
實在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殿下平日不用膳?」
每次她來,不是喝藥就是吃飯,要說他是故意折騰想讓她侍候,可他吃得也不少,不像是吃過的。
可若說不是,怎麼每次她一來就擺膳,合著她要不來他就不吃了?
太子又咳了兩聲,聽起來很是虛弱:「孤可不會做餓死鬼,不過平日裡吃飯總是沒滋味,有愛妃陪著,沒那麼難以下咽。」
合著平時吃得少,見到她就多加一餐,把她當下飯菜還是調味料?
指尖摩挲著杯蓋:「妾身今日還有些事情,沒空侍候殿下,讓溫良媛侍候吧。」
太子爺聞言笑出了聲,打趣道:「呵,愛妃這是吃醋了?」
秦嫿無語,她哪兒看起來像是吃醋?她就是想偷懶,誰樂意侍候他?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太子語氣不悅:「愛妃可是忘了你親口答應的一月之期,這是要做那言而無信之人?」
果然欠下的債不好賴。
「知道了。」不就是餵飯嘛,多大點兒事兒。
侍候吃飯這事兒吧,一回生二會熟。
最開始的時候秦嫿還很緊張,主要是跟這太子不熟,給人夾菜的也手生,現在也陪著吃了好幾次,殺人也都見過了,實在是緊張不起來。
反正就是往太子碗裡夾,而且只要她夾的他都吃完了。
嗯,之前覺得太子不挑食很詭異,現在突然覺得他好乖,這也太好欺負了吧?
咦~~~這是什麼詭異的想法?太子怎麼可以跟乖、好欺負這樣的詞語聯繫到一起?
秦嫿在這裡懷疑自己腦子進水,然後碗裡多了一塊金玉煎餅,以玉米、淮山、百合、松子和剔骨桂魚肉煎讓而成。
最主要的是這是太子夾過來的。
抬頭看去,太子繼續用膳,仿佛剛剛這菜不是他夾的。
秦嫿是個愛且珍惜糧食的,這一桌子飯菜出自御廚之手,就沒有不好吃的。
這都到碗裡了,吃是可以吃,但她不太明白太子這是什麼意思。
他不說,她也不問,夾起吃了,然後換雙筷子給他布菜。
等太子爺吃夠了,秦嫿一刻也不留,起身走人,倒是太子爺突然猛咳了起來,整個人差點兒倒下。
秦嫿嚇了一跳,手都伸出去了,卻見太子撐住桌子站穩了。
太子爺用帕子捂著咳,目光卻落在秦嫿手上,眸色幽幽,意味深長:「秦嫿,這次你主動向孤伸手了。」
乍然聽到他喊自己名字,秦嫿心口一緊,等聽明白他的意思,秦嫿緩緩手回手,心口像是被一隻手攥住似的,呼吸困難。
臉頰發緊,竟是不知如何反駁。
她只是看他快摔了,下意識伸手想扶他。
被他這麼一說,仿佛附著上了別的意味,而那她還不太能明白的意義,莫名讓她心驚心慌。
「殿下這是在說什麼?」簡直莫名其妙。
手掌緩緩放下,微微握拳,抿唇冷聲道:「妾身……告退……」
人走了,太子爺眸中壓抑的風暴席捲,黑暗如淵,猛咳了兩聲之後,唇角上揚,笑意無聲,卻帶著瘋狂、貪婪。
惡龍被囚黑暗深淵,本已經習慣了黑暗,卻有一顆明珠落到眼前,盈盈光輝,不耀眼卻奪目,它怎麼捨得將他放棄?
「殿……殿下……」
太子抬眸,面前是局促不安的溫時惜,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惶恐的低著頭。
她手裡捧著托盤,裡面放著茶杯:「妾身來給殿下換茶。」
太子緩緩坐下,沒有答話。
侍女換茶都是一言不發,什麼時候換都需要靠自己的眼裡和悟性,哪兒有換一次茶就跟他說一次的聒噪!
惡龍收斂了貪婪邪惡的本性,看起來桀驁冷漠,不近人情。
「梅家女被送回本家關到了祠堂里,前幾日受不了折磨,上吊自殺,梅家人連夜抬到荒山埋了。」
溫時惜嚇得臉色大變,連忙跪下:「殿下饒命,妾身只是仰慕殿下,想侍候殿下左右,絕無二心,求殿下明鑑。」
再抬頭時,已然是滿眼淚珠,哭得梨花帶雨,惹人憐惜,眼裡含著情意:「妾身絕對不會做出對殿下不利之事,一片真心只求留在殿下身邊,此心天地可鑑!」
美人垂淚,真情訴說,換任何一個男子都怕是不免動那側影之心,但惡龍的心是石頭做的,還是最堅硬的石頭。
「高閣之上的寶物,會因為誰真心的喜歡就成為他的?」
要是秦嫿在這裡,少不得腹誹兩句,把自己比作高閣寶物,太子爺還真是有『自知之明『。
溫時惜顯然沒那心情也沒那膽子,顫抖著道:「妾身知道自己痴心妄想,不敢奢求太多,只想侍候殿下身側,哪怕端茶倒水亦可,求殿下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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