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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落到碗碟之中,太子卻也不著急吃,似是隨意的問道:「聽說今日太子妃在宮中過得很是精彩?」
秦嫿筷子一頓:「殿下這是幫皇后責問,還是準備幫表妹出氣?」
太子笑出聲,容色展顏,華光瀲灩,但瞳色卻透著涼薄:「孤是這般昏聵之人?」
任性、囂張、不可一世、無情嗜血,但好像跟昏聵都沒什麼太大關係,不過是清楚精明犀利,然後不講理。
「那殿下到底想說什麼?」
太子不緊不慢的拿起筷子:「孤還不能問一問愛妃了?」
秦嫿:「……」行,你是太子你說了算。
放棄了給太子夾生薑蒜片的惡毒想法,給他夾了一塊芙蓉魚。
不曾想看起來從不挑食的太子爺居然把那芙蓉魚給送了回來:「孤不愛吃魚,腥得令人作嘔。」
秦嫿迷惑:「上次殿下吃得不是挺滿意的?」
除了魚頭不吃之外。
太子不答,自顧自的吃著其他菜。
秦嫿:「???」一時一個樣,毛病。
秦嫿盡心盡力的服侍太子用膳,一頓飯下來倒是安靜沉默,等到吃完漱了口,太子才又開口:「謝未央不是你的敵手,聞貴妃亦並非助力,莫要選錯了方向。」
這是勸說她,生怕她為了報復皇后選擇和聞貴妃聯手?
倒也大可不必。
「敵人也可以是助力,沒有永遠的敵人。」
模稜兩可的話算是回答了太子,但她又在最後加了一句:「不過既然是殿下開了口,妾身自當謹記。」
答應了,但並不是完全答應。
太子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趣味。
「謝未央不可能入太子府,皇后也廢不了你這個太子妃。」
兩句話,算是交了一個底。
秦嫿唇角弧度微微一勾,太子爺這態度,耐人尋味。
兩人也算相安無事,不曾想秦嫿一回去,皇后的人就到了,又送來了一堆佛經讓她譽抄。
這是勸她善良?
而且理由還很冠冕堂皇,太后千秋宴在即,身為太子妃,理當譽抄佛經為太后娘娘祈福。
打著太后的名號,還真的讓秦嫿無法拒絕。
不過據她所知,太后娘娘似乎並非不喜歡皇后,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只要她奉上佛經之時隨口一言,絕對能讓皇后弄巧成拙。
「敵人也可以是助力,沒有永遠的敵人。」
「謝未央不可能入太子府,皇后也廢不了你這個太子妃。」
謝皇后……還不能倒。
若真是鬧大了,謝皇后不好過,她這個太子妃也完了,第一個要她死的也許不一定是太子,而是宣文帝。
皇后代替的不是謝家權勢,而是皇族體面,她一個太子妃因為一點小事就試圖謀害自己婆母,還是一國之母,皇帝怎麼可能坐視不管?
權勢面前,排在最前面的是體面,是利益。
至於那些螻蟻丟掉的小命,也不過是上位者犯的一個小錯。
罪不至死,更不能問罪。
可真是諷刺。
看清了局勢,秦嫿安安分分的抄了一夜佛經。
翌日中午,秦嫿踩著點去侍候太子用膳。
太子仿佛不覺得時間有什麼不對,她一來,立刻上菜。
好像這些飯菜一直準備著一般,不管太子什麼時候傳喚,一定能立刻端上桌。
秦嫿感嘆了一下皇族的權勢和享受,正準備按規矩給太子布菜,卻見桌上一支筷子不翼而飛。
鮮血濺了一桌子,那筷子赫然插在一個布菜宮女的眉心。
秦嫿頓了頓,時隔多日,她總算是親眼見證了太子爺殺人的場面了。
準頭不錯,殺氣不露,挺厲害的,就是血撒了一桌子,不嫌髒?
第42章 從來自私且涼薄
宮女的四肢尚且還在抽搐,還沒死透就被拖走。
其餘的人麻溜的上前撤走飯菜,擦乾淨桌子。
害怕得身子都在顫抖,但沒一人敢吭聲敢懈怠。
桌面地上頃刻之間被清理乾淨,一滴血漬也無。
清理完了,立刻又鋪上桌布,新的飯菜重新端上來。
秦嫿用帕子擦著手上的血漬,冷眼看著這一幕,斂眸:「妾身身體不適,殿下自己吃吧。」
喜歡在飯桌上殺人的蛇精病,她不伺候了。
「愛妃…」
太子幽幽的聲音定住她的腳步:「愛妃這是厭惡孤還是害怕了?」
一股幽冷的森寒死氣宛如毒蛇爬上背脊,危險滲人。
秦嫿抬眸,涼淡的眸子沒什麼感情的看向太子爺:「那殿下覺得妾身該厭惡還是害怕?」
太子凝視著秦嫿,大概是在思考給她安排個合適的死法。
半響,桌上的飯菜都擺好了,太子才緩緩說到:「你怎麼不問問孤為何要殺她?」
秦嫿眼皮都不帶動一下:「若是她的罪,定然是她想害殿下,謀害太子,罪該萬死,若她無罪……她不能無罪,活著礙了殿下的眼,那也是罪。」
有罪就該死。
皇權之下,人命如草芥,計較那麼多做什麼?
神都生活了兩年有餘,秦嫿明白最深的一個道理就是,當權者要你死的時候,不在乎你犯了什麼罪,而是只要他能弄死你,你還喘氣就是罪。
神都的每一個角落都不缺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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