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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叱龍香的味道輕飄飄的浮動在兩人之中。

    楚執聽到自己心臟在迅速有力的跳動,在靜謐室內這聲音尤為清晰。他害怕這聲音吵到主上,馬上刻意放緩呼吸,帶著些許窘迫。

    但這聲音只在他耳中聽來如擂鼓,楚澤鶴自然是聽不到的。他只能感覺到楚執身上的暖意,在這雪夜顯得尤為熨帖。

    楚澤鶴側躺著去看楚執,仗著自己武功高,在黑夜裡用視線描摹對方的容顏。

    楚執雖然不太能看見,但總歸是不敢輕易睡著的。兩人都靜靜聽著窗外簌簌的雪落聲,分享被窩裡的暖意。

    過了片刻,楚澤鶴問:「你拿了我的周禮,為何這麼久都不來找我?」

    楚執微愣,輕輕轉頭看向黑暗中楚澤鶴的方向,認真嚴肅的道:「屬下一直為主上盡忠。」

    他因為從頭學起雙手刃,在司影堂只能排進人字輩,沒法做地字輩影衛供楚澤鶴驅使。但在冥教外圍值守時,他又覺得自己能為楚澤鶴守著冥教,也是不錯的一件事。

    他為他守這燈火通明的繁華,默默無聞,卻甘之如飴。

    雖然不見楚澤鶴,但他為那人,為冥教,為那人的冥教擋下無數明槍暗箭,留下數不清的傷痕,每一道都無聲昭示著他心之所向。  

    就像仙鶴棲息時旁邊的石頭,可能不如明月、不如倒映明月的水面、不如水面上的蘆葦一樣引人注意,但它立在那裡,仙鶴展翅時立在那裡,仙鶴休息時立在那裡,仙鶴遍體鱗傷時亦在那裡,再無轉移。

    楚澤鶴現在也漸漸明白這男人冷漠嚴肅的話語中含了多少令他難以把持的真心,他笑了笑,只說:「你呀,你是不是真不知道收了別人周禮,究竟是什麼意思?」

    楚執愣了,輕輕搖搖頭。

    「你就一點兒都不明白為何父親一定要將它換回來?」楚澤鶴戳他,「笨蛋。」

    他楚澤鶴好歹是冥教少教主,送出去的東西便是送出去了,哪裡還有收回來的道理?可楚如泉豁出老臉也要把這東西換回來,這傢伙真沒想過打聽打聽為什麼?

    楚執被他戳也一點不生氣,任由他戳,只說:「不明白。」

    楚澤鶴笑了,突然有些感慨:「幸好當時生氣,想著作弄父親,挑了個男子,挑中了你。」隨後,他摸索著去握楚執被子裡的手,「我從來不信神佛。但此時,我卻覺得是他們保佑,把你給了我。」

    聽到此處,楚執心裡一顫。有什麼感情再也控制不住,如幼苗般破土而出。

    

    他守了主上的冥教那麼久,第一次想守著主上,永遠守著主上。

    那與楚澤鶴交握的手突然變得敏感細膩起來——他感覺得到主上手指修長有力,堅定的與自己十指交纏,牢牢扣住。

    他何曾不是覺得是神佛保佑,讓他入了主上的眼?

    第19章

    楚澤鶴與楚執互訴衷腸的時候,蕭碣在鵝毛大雪中懷疑人生。

    以蕭碣的身份,想的自然多些。比如楚澤鶴讓人與自己睡在一起——那怎麼可能就是單純睡覺!主上也是及冠的男人了,邀人同榻,不就是臨幸?可這楚執究竟是什麼時候入了主上的眼,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難道涼城事前兩人便認識了?

    不行,明日得去問問穆意。

    這般想著,蕭碣見寢殿裡黑了下來,丫鬟吹熄蠟燭,退出殿外。

    這是主上要睡下了。

    蕭碣靜靜聽著,寢殿裡什麼奇怪聲音都沒有。

    他更納悶兒了,難道兩人就是蓋著棉被純聊天?

    寢殿內,楚澤鶴知道楚執睡不著,於是乾脆伸手拂了他睡穴。

    楚執睡著了之後有個習慣楚澤鶴是知道的,那就是側躺著圈起身體,像只投懷送抱的小獸。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楚執翻身滾進楚執懷裡。感受到被楚澤鶴胳膊環著,他安靜下來,極其乖巧,一動不動的躺著,沉沉在楚澤鶴懷中睡去。

    楚澤鶴摟著他,溫柔的親親他臉頰。

    失去楚執後,他再沒能睡個好覺。而今夜,他有預感,自己終於能安眠。

    雖說楚執在身邊他十分安心,可一想到這人在懷裡,楚澤鶴心裡更多的是激動,自然是醒得早。

    果不其然,第二日,楚澤鶴早早醒了,精神極好,看著懷裡的楚執靜靜睡著,只覺得歲月安好,心都要化了。

    精神百倍的楚少教主在楚執的問題上永遠是至情至性,有一種想一出是一出的幼稚感。於是楚少教主突然決定要給楚執做一份早餐。

    楚澤鶴輕手輕腳穿好衣服出門做飯去了。而紅珠進來,看到面無表情從床上坐起來的楚執的時候,瞳孔地震。

    少教主呢?我那麼大一個少教主呢?你怎麼在床上?

    楚執此刻青絲披散,衣衫敞開,露出大片肌肉緊實的胸膛,看起來真是有些媚主的樣子。只是下一刻,那人眉眼一肅,閃身穿好了衣服,便問:「主上去哪裡了?」

    身側床鋪還是暖的,主上應該沒離開多久。  

    紅珠柔聲委屈道:「我怎知?怎麼只有你一個人睡在少教主榻上?」

    楚執束好司影堂黑衣,剛想出去,就見楚澤鶴回來了。

    他今早出去的時候為了不吵醒楚執,自己穿的簡單,又因為特意與紅珠說過,所以現在身上一身暗銀雲紋廣袖袍,外面披了一件黃黑色鶴麾,在雪中一站,通身氣度頗有幾分殺伐果斷的一方霸主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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