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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意摸摸下巴:「為何不試試下毒?連夫人會用蠱,把蠱蟲下進飯里,不就能偽裝成沈青瀾意外身亡?」
蕭碣:……沈青瀾招你惹你了?
穆意說:「能這麼幹脆讓自己丫鬟自殺,連夫人和銀鐲定然不似看起來那般有情誼。蕭大人,連夫人還說了什麼其它的嗎?」
蕭碣道:「說了,但是連夫人談起這個十分謹慎。用了內力傳音,我也聽不見。」
「口型呢?」
「我只能認出她說了『婚約』、『澤兒』和『蠱蟲』。」
能看出這幾個字,還是因為楚執之前聽到那丫鬟說了「成親」和「林白澤」,不然蕭碣對連夫人的話更不知所云。
穆意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說:「我記下了。」
待發須皆白的醫師走出來,杜小哥跟在他身後出來了。先是將醫師安頓到一旁的房間,隨即又請蕭碣和穆意進去。
蕭碣介紹:「這是錢管事手下,姓杜,單名一個行。」
穆意點點頭:「在下穆意,主上影衛。」
杜行回禮,說:「醫師說少教主體內蠱蟲不致命,少教主身體應當無礙。兩位大人請進吧。」
蕭碣點點頭,和穆意一前一後進了房間。
拐進內間,兩人跪下行禮。
楚澤鶴看了看兩人,冷冷問:「如何?」
蕭碣跪地道:「啟稟主上,銀鐲乃是自殺。」
隨後他將在連夫人那裡的所見所聞都說了一遍。
楚澤鶴沒說話,似乎很是不滿蕭碣只帶來了這麼個無關緊要的消息。
房間內氣氛更壓抑了。
穆意雖然來得晚,但這兩天已經將來龍去脈都理清楚了。他硬著頭皮開口,將琅風派疑案總結成了一句話——
「林掌門身死、銀鐲自盡,都是因為顧朱雀被殺。而顧朱雀被殺,是因為林白澤死訊。」
「所以重點在於顧朱雀。」楚澤鶴面色稍緩,示意穆意繼續說。
顧朱雀的死,是一切的起點。
從她可以牽扯出一張蛛網,網上串聯著所有人。
「屬下先從頭開始推測。第一,為什麼銀鐲會殺顧朱雀?從對話來看,銀鐲是為了她體內一個功效奇特的蠱蟲。殺人奪寶,本是常事。但是銀鐲並沒有在殺了顧朱雀之後取寶,反而任由寶物與顧朱雀屍體一起沉入潭中。由此可見,銀鐲殺了顧朱雀,還有隱情。這就引申出第二點,為什麼虹勝焰出手殺林掌門?」
穆意繼續說:「林掌門發現了顧朱雀死亡的疑點。這個疑點必然會威脅到真兇。虹勝焰殺了林掌門,是為了保下銀鐲或連夫人。而從連夫人如此輕易就讓銀鐲自戕來看,就算牽扯到連夫人,連夫人亦有補救辦法。所以虹勝焰出手,只有可能是保下銀鐲。」
「結合兩點來看,銀鐲殺顧朱雀這件事,與虹勝焰有關。而這個關係,連夫人亦不知道。」
穆意這番推理邏輯縝密,楚澤鶴微不可察點點頭,不置可否。
蕭碣不解:「可是如今,那丫鬟已死……」
這般說著,蕭碣愣了一下。
他驚覺,自己竟然讓最關鍵的人物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卻並沒有出手阻攔。現在調查陷入僵局,他萬死難辭其咎。
楚澤鶴聽他請罪,冷笑一聲:「回教自去領罰。」說罷,又看向穆意,問:「你可想到解決之法?」
穆意搖搖頭。
「本座倒是想到了一個。」楚澤鶴冷冷說。
「屬下愚鈍,請閣主賜教。」
「用連夫人把虹勝焰逼出來。」
穆意和蕭碣一時愣住。
穆意沉思一瞬,說:「現在看來,虹勝焰可能就在琅風派。若當真如此,倒真有可能知道他行蹤。」
楚澤鶴起身理了理衣袍,「本座不打算再與他周旋下去了,陰謀也好詭計也罷,殺乾淨就什麼都不剩了。」
穆意趕忙垂頭應下。
蕭碣還愣著,他看向穆意,不清楚要怎麼做。
穆意點他:「烏骨大人那招。」
烏骨曾經用蠱蟲的方法找到過虹勝焰行蹤,逼得虹勝焰使招數隱藏了自己命蠱氣息。
之前他們也推測過,楚澤鶴等人在榮城中蠱,表面上看是挑撥眾人關係,實際上是為了給楚澤鶴下蠱。現在穆意一想倒明白了,在這兩個明顯的意圖下面還藏著一個更深的意圖——
榮城下蠱,其實是為了試探烏骨在不在楚澤鶴身邊隊伍里。
穆意本來就奇怪,虹勝焰怎麼能確保大家都吃下了蠱的點心。原來那點心並不是為了讓他們吃的,本身就是為了讓精通蠱毒的烏骨發現端倪。
穆意靈光一閃,想到了疑點。
虹勝焰如此準確的在點心裡下蠱,是因為他知道楚澤鶴一行是冥教中人。但他卻並不認識究竟誰是誰?
楚澤鶴之前讓他調查究竟誰泄露了消息,而現在,穆意覺得虹勝焰很可能是用了某種方法,搞清楚了他們一行人的所屬陣營。
穆意在一邊頭腦風暴,一旁的蕭碣仍然不懂——烏骨大人曾經用蠱蟲尋過虹勝焰蹤跡,但那是在虹勝焰沒有防備、而烏骨大人又身具蠱毒之術的情況下才行得通的。現在烏骨大人不在,他們怎麼用同樣的辦法找到虹勝焰?
穆意道:「現在的虹勝焰,肯定不會有所防備。而善於蠱毒的人,還有一個可以為我們所用,那就是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