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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澤鶴陰惻惻地站在楚執身後,眯眼看向穆意。
穆意將兩人迎進來,隨即跪下:「參見主上。」
楚澤鶴像個來捉姦的,頗具殺氣的問:「你讓楚執過來,所謂何事?」
穆意臉上平靜,恭敬稟告:「回主上,影十二專司刺探,有過耳不忘的能力。屬下想探出究竟何人泄露主上身份,於是請他過來複述近日事情經過。」
聽了這話,楚澤鶴面色稍霽。
隨即,他又十分好奇的轉頭看楚執,「你有這番本事?」
楚執應道:「是。」
之前楚執向穆意求教的時候,一字不差把楚澤鶴曾說過的話背下來,穆意就發現了他這能力。問了才知道,楚執本就是按照刺探信息的方向培養的,別說過耳不忘,過目不忘也是可以的。
楚澤鶴甚至不知道這點。
他前世倒是見識過楚執背東西,畢竟如果楚執記憶力不強,也不可能在數年之後、無數任務中準確和他複述叱龍莊被焚任務。
他先坐到桌邊凳子上,讓兩人坐下。
穆意與楚執對坐,先問:「自主上出教至今,共經過多少城鎮?」
楚執答:「五城八鎮。」
「去掉打馬而過的城鎮,還剩多少?」
楚執答:「三城七鎮。」
「除客棧掌柜、小二、老闆外,與旁人有過交流的,是哪幾個?」
楚執答:「蘇城、榮城、七潭鎮、蒼山鎮、淮邊鎮、緣崖鎮。」
「都與什麼人說過話?」
問到這裡,楚執略微思索了一下,才說:「蘇城遇見了紅樓俠客榜之人問路,藍姑娘指了方向;榮城住在錢管事處;七潭鎮中遇到黑山豬,蕭大人買了幾塊肉;蒼山鎮遇見乞兒,藍姑娘做了首曲子送出……」
楚澤鶴聽到這裡,已經徹底震驚了。
他出教,都是過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年都快過完了,楚執居然還能準確記得?
穆意在一旁認真聽過,只覺得有件事情他特別在意——
「榮城,就是琅風派旁邊的城鎮……你們在榮城,只和錢管事說過話?」
楚執搖搖頭,把藍煙音和蕭碣一起出去彈琴的事情也說了。
「藍姑娘是以問琴閣之人身份彈琴,且從未出過冥教,肯定不是她暴露了身份。蕭大人常替主上做事,知道如何隱藏身份,且有他陪著藍姑娘,也不會出錯。」穆意搖搖頭,又看向楚執:「你出門也是與主上待在一起,主上心思細膩,定然也不是你們二人出錯。」
得到穆意肯定,楚執鬆了口氣。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若差錯出在他身上,他肯定會無比內疚。
穆意皺眉想,難道是沈青瀾?
不,肯定不是沈青瀾。
雖然楚澤鶴和沈青瀾認識,但是虹勝焰並不知道他們二人是好友。而且他和沈青瀾觀點一致——當時沈青瀾救下藍煙音,並不知道她是楚澤鶴手下。若虹勝焰這個也能算到,那他就不是人了,是神。
「錢管事和你們說過什麼?」穆意想了想,問到。
接下來,楚澤鶴和穆意,就看著楚執,把當日初見時錢管事的話一字不差的背了下來。
他甚至還背了其它人的話。
穆意來不及震驚,突然打斷他:「剛才那對話,你再說一遍。」
「藍姑娘說,『莫非是紅樓異術榜之人』。錢管事說,『此地魚龍混雜,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楚執認真回答。
穆意直覺剛才有什麼東西不對勁。
他感覺那段話裡面肯定有線索,但是再仔細回想,又想不出什麼。
錢管事丟了錢袋子,所以藍顏音說出了這番話。
錢袋子……
他想到今早與仵作的對話。莫非偷錢管事錢袋子的,是張擅?
楚澤鶴問:「有何發現?」
穆意稟告:「屬下今日聽說,有一紅樓異術榜之人入了榮城府衙牢。正是飛天盜,張擅。屬下猜測,或許偷錢管事錢袋之人是他,屬下明日可以前去求證一番。」
「哦?」楚澤鶴頗為驚訝,「飛天盜張擅,竟然被官府抓住了?」
能入紅樓異術榜的,那都是實打實有點邪門歪道的。他記得前世張擅從未被抓過,怎麼這世直接進衙門了?
穆意便把今早仵作說過的事情講了出來。
楚執看了看楚澤鶴,楚澤鶴有些疑惑,問:「怎麼了?」
楚執說:「屬下與張擅的事情……」
遇見張擅時,楚澤鶴也在場。影衛不妄議主上,是以楚執沒說自己同張擅也有所交流。
穆意忙問:「你與張擅有過交談?」
楚澤鶴說:「你但說無妨。」
楚執便把張擅如何偷自己東西,自己如何發現不對勁,張擅如何向主上道歉,主上又如何騙他去偷秦家商行的事情說了。還順帶解釋了秦家商行少主對藍煙音欲行不軌之事,楚澤鶴這才坑了張擅一把。
生生把楚澤鶴從一個看好戲的傢伙塑造成一個為下屬出頭的偉大主人。
穆意突然明白自己剛才想到的線索是什麼了。
「你說,你發現了張擅。」穆意認真問,「錢管事周圍也是有影衛的,為何他們沒發現?」
這話一出,楚澤鶴一驚,也想到了這個點。
是啊,錢管事周圍的影衛隱在暗處,時刻盯著錢管事,為何他們沒發現張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