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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春巧見她腳步停頓,提醒了一句。
林家的家學分男女,宋婉要去的是後院之中的專門教導女子的家學,另有一個教導男子的則在左側,相距不遠,中間以花園相隔,偌大花園足夠分割男女,不會有人亂闖,但此刻……
不懂規矩的是那邊兒,可若是這邊兒應了聲,那就是宋婉也有錯了。
宋婉很懂其中的道理,這就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不能打回去的道理,一旦打回去了,就是互毆,各大五十板,都有錯,可,這世上若是只當受害者,不去還手,豈不是憋屈得緊?
想著宋夫人曾經提及過幾次的不能丟了家中體面,宋婉沒有直接對那頭髮問,反而問領路的丫鬟:「這是怎麼回事兒,莫不是我走錯了路,怎麼竟然會有外男入內?」
如今世面上的男女大防不算太嚴重,行走街頭,摩肩擦踵也有,但這等院內之事,便如瓜田李下,該避的還是要避開才好,不能混為一談。
丫鬟早就有心提醒那頭,聽到宋婉問話,揚聲道:「怕不是一時走錯了路,姑娘莫怪,是奴婢的錯。」
假山後頭,聽到動靜,不知是誰低聲說了句「快走」,便有匆忙的腳步聲離開。
宋婉回眸,從那假山孔洞之中看去,看到匆匆離去的衣袂一角,也看到那轉過頭來看過來的半張臉,黑黝黝的眼格外晦暗,看得就讓人一驚。
收回視線,宋婉加快了腳步,跟著丫鬟往前走,離得遠了,方才輕撫心口,低聲自語:「可是嚇壞我了。」
丫鬟只當她是被剛才那幾個少女欺負人嚇壞了,低聲安慰兩句:「姑娘莫怕,都是府中少爺,素來規矩,不敢驚擾姑娘。」
「嗯,嗯。」
宋婉敷衍地點點頭,她也知道這個道理,投胎好,就是占便宜。
後來宋婉沒有再關注過這等「霸凌」事件的後續,連當事人是誰都沒讓人打聽,倒是春香,她沒有春巧那般沉穩,又愛跟人搭話,聽了一嘴八卦回來,被霸凌的那小光頭也是林家子弟,庶出的庶出,早年間因著生辰相剋,被送去福勝寺當了幾年小沙彌,說是什麼替相剋的那位積福,也是給自身化煞的道理,說是什麼命不好。
對這等迷信思想,宋婉嗤之以鼻,擺明了不信,卻也沒說什麼,這種家宅之中的事情,外人不清楚緣由,也不好隨意評說。
只說到福勝寺的小沙彌,春巧微微皺眉,想著上次去福勝寺的確見到不少小沙彌,莫不都是大家子弟送過去的?
「怎麼可能?也是這林家出了這等事情,旁的再沒聽聞。」
春香輕嗤。
春巧說:「那是你聽不到,若是真有,又有哪個能讓你知道,不過事後說嘴罷了。」
宋婉看著春香那知道一點兒小秘密就像是掌握了世間真理的樣子,不由好笑,春巧的打擊更是精準到位,讓春香啞口無言。
「好了好了,不過是別人家的事,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宋婉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閒話一句就繼續關心起今天的學業來。
林家女學的內容十分豐富,日常的除了識文斷字,管家理帳之外,還包括一些陶冶情操的琴棋書畫等內容,屬於必修課加選修課,專業課加興趣班了。
宋婉以前有學藝術的心,卻沒有學藝術的基礎,這輩子難得有機會,也就很積極,尤其是宋夫人支持到位,還專門給她備了一把好琴。
穿著一襲古裝,梳著精美髮髻,耳邊步搖輕晃,坐在琴前,香爐青煙裊裊,還未彈奏,便已經有了三分意境,令人陶醉。
這樣的想像刺激著宋婉的學習熱情,事實上她學得還不錯,咳咳,就是時間太短,還不能成曲。
今日正是要學琴的日子,春香抱著琴跟在宋婉身後,春巧拎著一個盒子,裡面裝著香爐等若干小物件。
彈琴好聽與否先不說,裝備是必須要齊全的,所謂差生文具多,呃,不,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所以……
「錚——」
一個音錯了,教授琴藝的老先生捋著白鬍子的手頓了一下,看向宋婉,曲有誤,得師顧,宋婉手上頓了一下,後面的曲子默了片刻才跟上,調子因此錯了些,卻也還好。
「宋六姑娘的琴藝大有長進。」
老先生在最後這樣評價了一句,他是輕易不說壞話的,中間指出錯誤也用詞溫和,到最後更是要以誇讚結尾,總之,今天總比昨天好,這次總比上次好,十分有助於豎立宋婉的自信心,和培養她繼續學習的耐心。
「還要多謝先生教得好。」
宋婉笑吟吟應了,她還是挺喜歡這位老先生教的,不講究進步多少,不細究分數多少,也不管出勤率多少,更不會有什麼考核,毫無壓力的情況下帶來的就是慢步調的生活所特有的悠閒自在,心情都隨之變得美好了。
老先生點點頭,沒有再對宋婉多做評價,而是轉向了下一位。
如今跟宋婉一起學習的還有林家的幾位姑娘,南極生物群每日梗新吧八弎零齊七捂三流收集上傳林夫人親生的那位林琴並不在其中,她的年齡也是要談婚論嫁了,不是在跟著林夫人學管家,就是在繡嫁衣,女學之中的管家知識只是泛泛,真正應用到現實中,還是要耳濡目染更好。
宋如之前也是那般學習的,宋婉很理解林琴的「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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