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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包已經塞出來,就不是能退回去的,丫鬟接了荷包在手,忙稱讚:「姐姐這針線真好,我這粗手笨腳的,可不如姐姐……」
丫鬟大約是更不想面對宋婉,被春巧挽著手,索性就走在了春巧身邊兒,跟宋婉拉開了距離。
宋婉淺笑,她是看出來了,這丫鬟大約是沒有做姨娘的意思,連「粗手笨腳」都說出來了,可見是不太想要上進的。
白玉苑到底只是個私宅,除開另一側的林子,這一側的房舍並不算大,從迴廊走過去,兩個轉折就看到了等候在小廳的蕭衍。
他並不是乾等著,一側的茶台上擺放著還冒著熱氣的茶水,晶凍琉璃杯里淺金色的茶湯看起來就有幾分誘人,像是上好的琥珀一般,又因為那晶凍琉璃的薄厚不均的視覺感受,恍似冰封一樣,連那裊裊熱氣都有了幾分仙氣之感。
青衣無繡,素得連暗紋提花都沒一個,也是最普通的棉麻質感,若不是外面的白色紗衣還有幾分飄然貴氣,怕是宛若什麼鄉野人家,連那竹椅竹桌都透著鄉間質樸之氣。
蕭衍的長髮半挽,松松一個道髻被竹簪固定,大半披散下來的黑髮隨意地垂在身後,壓住了紗衣飄飄,若定在了這人世間。
他一手拿著棋子,一手拿著書本,時不時看一下書本再往棋盤上放下一子,正是在打譜,聽到木質迴廊的吱呀之聲,抬頭看來,陽光落在他的眼底,也如琥珀一樣顯出一種凍金質感來。
日照金山,未知是金在雪上,還是金在冰下,宋婉覺得一定是後者,不然,怎能覺得那金色毫無暖意,反而透著淡漠涼薄,直刺人心?
「來了?」
蕭衍扯動嘴角,似有微微笑意,手上的棋子落下,指點了一下身邊的位置,並無起身相迎的熱情。
宋婉早知道他是這般性情,也沒想著如何,自我安慰一下,覺得這般作態熟稔,也是不見外的表現,當下就心滿意足,覺得自己跟蕭衍,宛若相親男女一樣,若說見一次就一見鍾情情深似海,哪怕是自己都騙不過去,如今幾面相見都還相處不錯,沒什麼大的矛盾,就很好了,以後嘛,且看以後吧。
經過上輩子的打擊,宋婉是不再做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夢,現代都有多少人因此夢碎,更不要說古代納妾合法了,主動降低心理預期,再看看未來老公這模樣,宋婉只想說,這樣的鮮肉還不主動張口,莫不是真的要人餵到嘴裡?
「可是等了很久,是我不好,來得晚了。」
宋婉一派溫柔模樣,腳步加快,真如蝴蝶一般,飛入蕭衍身邊。
春巧把那丫鬟攔了一下,直接擋在了外面,她自己也不近前,於是室內,這三面開闊的小廳之內,就只有蕭衍和宋婉兩個了。
宋婉落座的時候有點兒小心機,故意壓住了蕭衍的衣袖,寬大的衣袖被她用手按tຊ住,她自己還坐在了蕭衍的衣擺上。
竹榻是雙人座,若要擠一擠,只怕能坐四個人,如今沒人來擠,宋婉卻偏要讓出兩人的座位去與蕭衍親近。
蕭衍側目,似乎已經看穿她的心思,放下手中的棋譜,指了指還未完成的棋盤,上面黑白各半,「可要下棋?」
他倒是縱容,未曾抽出那被壓住了衣袖的手,很是適時地換了另一隻手去執棋。
「圍棋呀,好吧。」
宋婉猶豫了一下,上輩子她才學的圍棋,後來用的也少,只能說規則明白,但具體下棋的水平嘛,呵呵,她五子棋玩得挺好的,圍棋不就是複雜點兒的五子棋嗎?她可以。
期盼之上,白棋黑棋各半,黑棋若被包圍了大半,白棋卻顯得幾分零散,宋婉憑著喜好選擇了白棋,落子卻是漫不經心,有點兒嚴防死守的勁兒,全亂了白棋的靈動。
蕭衍也不指責她,也不為之嘆氣失望,隨手落子,並不執著於勝負,反而有點兒打發時間的悠閒。
棋子落下三五個,宋婉就耐不住性子發問:「我聽說你嫡兄中榜了,原來勛貴人家是能夠去科舉的嗎?」
「自然可以。」
蕭衍不太明白她怎麼有此一問,聽起來像是挺沒常識似的,其實宋婉記得比較深的是上輩子王沖之給她講的那些,有關勛貴、文官、武官的不同進階道路。
文官不必說,那自然是科舉上進才是正途,其他的方式都難免淪為旁門左道,崎嶇小路,武官也不必言,除了祖上功勳可以繼承的官職之外,便是恩蔭可得的起跑線,也多在武官一途上,想要跨行也不是不行,沒人說將軍的兒子一定要會打仗,但若是要科舉,也就要老老實實一級級考上去,不能繼承什麼官職或者是在起跑線上占什麼便宜。
至於勛貴,也有世襲和恩蔭的優待,大部分人,放著優待不用,是笨蛋吧?
以榮恩伯府為例,蕭衍上頭有一個原配出的嫡兄,便是榮恩伯沒有請封世子,將來繼承他爵位的也會是這位嫡兄,除非他有什麼變故,殘了死了之類的,否則蕭衍是得不到這份繼承權的。
如此,這位未來的榮恩伯,呃,也許要降等襲爵,總之這位未來的伯爺實在沒必要去考科舉啊!
第118章
蕭衍並未對宋婉細說其中的區別, 他也並不是很在意這些,被問到有關未來的設想的時候,他就像是真的不食人間煙火一樣, 完全沒有操心過錢財來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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