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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輕描淡寫, 是真的毫不擔心的樣子。
宋宣見狀, 本來準備好的安慰的話是再沒辦法說出口了——人家都不擔心, 你這裡還要安慰,是在暗示什麼?
「不知你以後有什麼想法?」
宋宣問得「委婉」, 卻又足夠明白,求親這事兒不成功,還會不會有下次啊,你以後是怎麼想的,要怎麼做?
「我既已答應了你,就絕對不會失信。」
蕭衍再次跟宋婉保證,卻依舊沒說自己準備怎麼做,怎麼說服家中,又要何時來求親。
「……嗯,我相信你。」
宋婉面上是一片欣然,若雲開見月,有種撥開雲霧得朗月之光的感覺,但其實心思還在上輩子的見聞上飄著,奪嫡之爭是個大事兒,也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定下結果的,前前後後,足有十數年吧,都沒見有個贏家,這中間被拖累下去的朝臣倒是不少。
從若有耳聞的王尚書,到上輩子被牽連的王家,再到現在聽聞的某大人,若說這些人之中沒有幾個為奪嫡連累的,都不太可能。
宋婉沒有什麼朝堂上的經驗,但曾經看過的影視劇也不是白看的,那些套路之類的,她也能編出幾個來,現實中是否能夠實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總之,可以嘴炮,就是有點兒概念的那種。
只能說奪嫡之爭,不僅是皇子在其中打生打死,那些朝臣才真正是倒了大霉,不站隊不行,站錯隊了更不行,可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誰勝誰負呢?
其中稍微安全點兒的,應該算是勛貴。
本朝的勛貴基本上都是跟著開國皇帝打天下的那一票人,武將居多,也不乏有軍功但偏文的那些功臣也得了爵位,再有就是一些外戚得了爵位,如皇后的父親被封為承恩伯/侯之類的,這些勛貴都可算是忠於皇帝的那一派,腦子沒問題就不會參與奪嫡之爭。
榮恩伯也屬勛貴一員,無論上面誰當皇帝,他這個爵位都是能夠傳承的,應該不會著急去。
這樣想著,宋婉的神色更放鬆了一些,嘴上更是直白表態:「我只擔心你……」
蕭衍自幼長在道觀的經歷,京中無人不知無tຊ人不曉,足可見他在榮恩伯府並非受寵的那一類,宋婉稍稍代入一下,眼中的心疼之色就多了些真情實感,「你不會被遷怒吧?」
她的問題讓蕭衍怔了一下,他倒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外人不知道,但他還是比較明白的,自老太太去了之後,府中基本上就是他母親一手遮天,他不太可能被遷怒。
他的父親,榮恩伯,並不是那般不明事理的人,以前礙於孝道,需要遵從老太太的意思,但現在……
「府中事務,與我無關,不會怪到我頭上。」
蕭衍這一回的回答更具體了一些,同時也讓人對他的「閒散」深有體會,不做事,自然就沒有責任,這種不做不錯,以後該怎麼辦呢?
宋宣先一步操心起來,眉心不覺微擰,他自小接觸到的生活就是宋家這種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進步的階梯就擺在眼前,只要讀書好,考試有進步,就能得到更多的好處,一步步穩穩地走下去,走多遠就全看自己有多少天賦和努力。
如蕭衍這般「鹹魚」到與世無爭的躺平態度,是宋宣從未有過的「消極」,他也不太能理解,同樣,不太看好。
反倒是宋婉聽得眼睛又亮了亮,這就是她夢想的生活啊,她又不想要爭奪什麼掌家大權,若是能夠清清閒閒一輩子,誰能說不是享福呢?
這就是嫡次子的好處啊,不用繼承家業,不用承擔責任,一輩子吟風弄月,遊山玩水,怎麼能說不是快樂呢?
宋婉的目光之中仿佛多了些纏綿之意,眼波盈盈也有了幾分蕩漾,看得蕭衍耳根發紅,被她看得頗有幾分不適,眼神看向了一旁。
宋宣心中有話,很想擺出兄長的姿態說教兩句,奈何想到大事未定,這時候說教也早了些,就乾脆不說這些,保持輕鬆愉悅的氛圍,問起了蕭衍最近在忙什麼。
「你可是個大忙人,難找得很……」宋宣說了自己曲里拐彎兒招人的經歷,聽得蕭衍唇邊一直掛著淺笑,「倒也不必那麼麻煩,若是有事,在白玉苑留言便好。」
蕭衍的行程不是什麼機密,不過是他自幼在山中道觀長大,愛清靜,偏偏回到京中就沒了清靜,雖不至於擲果盈車,難以出門,卻也著實有幾分怕了那熱切的目光追隨,就減少了外出量,甚至特意錯開時間,弄得自己有了幾分神出鬼沒。
「若在京中,便多是白玉苑,若不在京中,就是去城外道觀了,一兩日也回不來……」
蕭衍說的道觀有點兒遠,屬於早上出城,要到下午左右才能到達的距離,這樣的距離對很多女眷來說就不是太友好了,大部分女眷都不愛外宿,專門坐一天的馬車去道觀,倒不如直接在靈山寺上柱香,還能捎帶著求兩個平安符以作安慰。
信佛信道,本來對她們也不是什麼要緊事,自然是哪個便利更信哪個,在這方面,佛家做得更加深入人心一些,反倒是道家,多少有些太過隨性自在了。
聽得蕭衍還在篤信道教,宋宣的眉頭又皺了一下,很快鬆開,道家也不是全都不許結婚的,就是吧,這樣的愛好,以後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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