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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那樹枝撐不住,他怕是要倒栽蔥下來。
宋婉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姿勢,陽光晃眼,竟是第二眼才看到他的相貌,看到之後就忍不住讚嘆,天生美男一二三,可嘆我眼難盡覽。
古代的美男還真多,之前見到蓮花郞蕭衍,就覺得不虧有蓮花之名,那般卓如凌雲,隱若玄風,真的是一看就合該去修道,仙風道骨他天然便有,什麼出淤泥而不染,分明是雲端之上,俯瞰凡塵。
眼前這位竟然也毫不遜色,是一種截然不同的野性之美,不是原始,或者獸性,而是更加遼闊,像是屬於草原和駿馬,屬於金戈和冰河的,同樣是冷,蕭衍的冷是隔著雲端的,縱是相見,亦在萬里。
那是縱向的距離,在上,在下,在天,在地。
眼前這少年的冷,是隔著平原山谷,高山曠野的,於茫茫碧野之中遇見,若隱若現,若即若離。
這是橫向的距離,在前,在後,在遠,在近。
有意思的是,之前見蕭衍,他與宋婉最近的距離,衣袖已然相連,伸手可觸,而現在見這少年,他卻偏偏高居樹上,留下一角衣擺,隨風微晃,伸手難及。
縱向與橫向的感覺,與他們現實中跟自己的距離,竟是完全顛倒了。
宋婉為心中這無稽的想法感到好笑,也果然笑了,見她淺笑,那樹上的少年卻不滿了,坐起身來,皺著眉頭看她:「你是覺得他們不能相愛很可笑嗎?」
不用問,他必是聽了宋婉給春巧講的那個小故事,並且還為彼岸花那充滿了遺憾和惋惜的花語觸動著,久tຊ久無法忘懷,以至於看到宋婉這般不當回事兒的態度,反而有所不滿,為她的輕慢不滿。
宋婉輕哼,她才不會說自己被少年的容貌驚艷到了,有美如斯,怎能不笑?她明知道少年惱是什麼,偏要往他惱的方向說:「不見又如何?花葉同根生,若是相戀,豈不是逆了人倫?」
專門從單純花葉的角度去理解,宋婉唇角依舊掛著輕笑,她可真是太會講道理了。
「你還年輕,可不要有什麼大逆不道的想法,免得誤了自己。」
故作老生常談的樣子,宋婉丟下這一句,就拽著春巧速走,不等樹上少年反應過來,就已經提著裙角先一步跑回了廂房之中。
春巧跟著跑到房中,停下來才疑惑:「咱們跑什麼?」
「不跑還要跟他辯論嗎?贏了又有什麼好處,輸了還不夠麻煩的。」
宋婉不傻,知道能夠來到這府中的必然不是無名之輩,換言之,這府中的客人,哪一家都可與宋家結親,或有些許高低參差,但也都是門當戶對,這少年又正適齡,若是她與之多接觸,還不知他是否已經定了親,被旁人見了,人家不會說她,卻會說宋家的教養不好,壞了所有宋家姑娘的名聲。
這般一損俱損的,直接就給宋婉背上了一層壓力,她骨子裡是不在乎旁人怎麼看自己的,但她卻不能不顧忌自己是否會給宋家帶來壞的影響。
穿越至今,宋家對她一直都很不錯,她實在不能「恩將仇報」,做人做事,就總要規矩些才好。
眉宇間若有什麼沉寂下來一些,嘴角卻依舊掛著笑,宋婉道:「我又何必非要跟他多說,就讓他自己慢慢想去吧。」
故事而已,何必當真呢?最煩把故事中人物的想法當成是她的了,所以,就很能明白為何人們都愛取個筆名再寫故事了,免得讓人套用,非要引申故事含義,說作者有什麼想法,抱歉,作者沒想法,作者就是單純想要編故事罷了,哦,可能還想賣錢。
「姑娘真是……」
春巧不知道如何評價,她顯然也看出來那少年身份貴重,又看那少年適齡,就難免為宋婉多操心了一些,「老爺和夫人還在外地,不知何時能夠回京,姑娘的婚事,只怕還要讓祖父祖母多多操心,姑娘自己,也該上心些。」
有些話春巧沒有說,庶出的庶出,若是自己再不上心,恐怕祖父祖母也不會操心多少。
宋婉也知道這個道理,為何宋娟和宋妍一聽到要來這里就隱含興奮,積極參與?
她們就是想要掌握更多的主動權,若是真的能夠在這種正大光明的宴會上結識一二人選,之後再由長輩做主,成功的可能性就比較大,好過到了年齡,趕鴨子上架的盲婚啞嫁。
「我知道,春巧,你也別著急啊,前面還有三姐姐吶,再不濟,還有四姐姐和五姐姐吶。」
宋婉說了宋如,就覺得這參照物不對,嫡女和庶女到底還是不同,就把二房的宋娟和宋妍拉出來做比。
「二夫人可在吶,哪裡能夠一樣,姑娘也當自己上心才是,總要選個姑娘自己喜歡的才好。」
春巧是真的關心宋婉,不管宋婉往日裡有多少令人懷疑的地方,她卻沒有腦洞大開想到是換了靈魂,最多只想到是歷經大病,性情有所改變,比起以前的沉悶怯弱,這般開朗愛笑,倒是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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