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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野嘴上說是個小型的放映室,但現場起碼有三位數的座椅,沈言歸和秦野坐在最中間,很有看電影的感覺。
秦野學著攻略,給沈言歸買了爆米花和可樂,囑咐道:「你不能吃太多糖,可樂只能喝兩口,如果口渴,可以喝礦泉水。」
沈言歸點了點頭,問道:「你包這麼一間放映室,要花很多錢嗎?」
「沒有,」秦野睜著眼睛說瞎話,「店長是我朋友,給我打了折。」
沈言歸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沒有拆穿他。
他投資秦野的創業項目,很清楚營收狀況,這點錢對秦野來說微不足道。
觀眾只有他們兩人,放映時間十分自由,燈關上後,畫面出現在屏幕上。
最初,沈言歸還有心思給秦野介紹背景,後來完全地沉浸在電影中,忽略了外界的其他。方高格對得起他的期待,這部電影的完成度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高。
保留了原本的主題內核,拍攝手法也十分高級,將深奧晦澀的劇情拍得很有條理性,進一步降低了觀看門檻,但又在最大程度上保留了質量和原本的味道,沈言歸發現了以前忽略的細節,有了新的感受……不管是對新觀眾還是老書迷,都有足夠的吸引力。
電影足足有兩個半小時,相比於原著,結尾留下了一點懸念,電影結束後,沈言歸都沒有完全走出來。
放映廳里的燈亮了,耳邊迴蕩著溫雲宇的歌聲。
溫雲宇的聲音很空靈,卻莫名有種厚重,跟電影的感覺十分貼切,秦野靜靜地聽完了整首歌,真心誇獎道:「沒想到溫雲宇還能唱這種類型的歌。」
沈言歸含笑看了他一眼,沒有拆穿他。
秦野這是明夸實貶,在暗示溫雲宇本人不著調。
在沈言歸的目光下,秦野不自然地咳了兩,始終繃著臉色,假裝淡定。
沈言歸無奈地嘆了口氣,拍了下秦野的肩,說道:「我們出去吧。」
秦野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出去了。
其他電影正在放映中,走廊里空無一人,秦野對沈言歸說道:「你在這稍等一會,我去找朋友。」
沈言歸點了點頭。
秦野剛剛離開,旁邊兩個放映室的電影便散場了,觀眾走了出來。
沈言歸站在走廊盡頭,斜靠在牆上,微微低著頭,給方高格他們發消息。
剛才放映室里空無一人,沈言歸摘下了口罩和帽子,出來時忘了戴上,單片眼鏡也放在了口袋裡。
左眼幾乎完全失明,那一側屬於視角盲區,沈言歸沒注意到有兩撮人圍在走廊拐角處,正在偷看他。
沈言歸的樣子實在太招人,氣質也很特別,越來越多的人向他投來了目光,有的躍躍欲試,想去要聯繫方式。
沈言歸只覺得耳邊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多,沒有多想,依舊站在原地秦野跟店長打了聲招呼,回來找沈言歸時,看到的就是這幕。
他守護的寶藏被覬覦了,秦野心底的占有欲蠢蠢欲動,臉色立刻陰沉了下去,大步朝沈言歸走去。
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在朋友的激勵下,正慢慢向沈言歸靠近,神情緊張又激動,眼底閃爍著光亮,害羞到耳尖都紅了。
秦野全身散發著凜冽的氣息,大步越過了這名年輕男子,也許是巧合,兩人的肩膀撞在一起,年輕男子踉蹌了一下,差點沒站穩。
秦野目不斜視,沒有分給他半個目光,也不避諱著眾人的視線,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和沈言歸的關係。
沈言歸聽到腳步聲,這才後知後覺地抬起頭來,他只看清了秦野的下頜線,視線便被遮擋住了。
秦野按著帽檐,將自己的帽子戴在沈言歸頭上,又從口袋裡拿出新的口罩。
柔軟的頭髮蜷縮在帽子裡,發梢掃過耳尖,沈言歸有點癢,下意識躲了下秦野的手。
只是他剛偏過頭,下巴就被捏住了,再也沒法移動絲毫。
沈言歸感覺到秦野身上的氣息,愣了一秒。
他的小野不開心了。
這個姿勢沒法哄人,沈言歸被迫抬起頭,還有視力的右眼,只能看著秦野一人。
秦野的黑眸子又黑又沉,眼底翻滾著晦澀的暗流,他的身影倒映在其中,仿佛被卷進了永遠也見不到天光的海底。
秦野從未如此粗魯又強勢過,手指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指腹深陷在兩邊的軟肉里,火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皮膚,隱隱有種發燙的感覺。
沈言歸只能維持著仰頭的動作,任由秦野擺弄,秦野霸道地不讓沈言歸避開半分,為他戴口罩的動作卻十分溫柔細緻,還貼心地幫沈言歸整理了耳邊的碎發。
沈言歸忍不住蹙了下眉。
以往都是他拿捏秦野,之前有過退步,不過是他願意哄著秦野,秦野如今表現出來的強勢,讓他有種被冒犯了的不舒服。
就像他隨手撿回家的流浪狗,可以任他隨意揉捏逗趣,他占有絕對的支配地位,但不知何時,原本溫順聽話的狗鋒利了爪牙,凶態畢露,撲到他身上,咬住了他脆弱的脖頸。
他從主人淪為了獵物。
沈言歸的眼神變了,審視地看著秦野。
秦野好像是沒有察覺到沈言歸的不悅,強勢又霸道地握住沈言歸的手,在眾目睽睽下,牽著他往前走。
這個舉動占有欲十足,像是在警告覬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