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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野整個人都呆愣住,像是不小心窺見了什麼秘密,有點慌亂,但又情不自禁地想要多看幾眼。
就在這時,沈言歸突然皺起了眉,向左偏頭,痛苦地□□了一聲。
秦野的思緒瞬間被拉回,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沈言歸用手捂著太陽穴,根本沒法分出心力回答秦野的問題。
他左邊的太陽穴突然像被針扎了一下,疼感非常尖銳,更糟糕的是痛感蔓延開,幾乎連成了一片。
沈言歸捂著後腦勺坐直了身體,頭也不抬地說道:「你去幫我拿止疼藥片。」
秦野應了一聲,立刻匆匆往樓下走。
沈言歸的忍耐力很強,但還是疼得倒吸了幾口冷氣。
他得了這個怪病後,症狀千奇百怪,時有時無,好巧不巧地在這個時候發作了。
每分每秒都變得十分漫長,沈言歸瞬間出了一身熱汗,溫度很快散去,只剩下了冰冷的黏膩感。
秦野很快便送來了止疼藥,沈言歸直接用了最大劑量,胡亂地放進嘴裡,用溫水送服。
他緩了一口氣,這才看向秦野,假裝平靜地說道:「沒事了,你去休息吧。」
「需要去看醫生嗎?」秦野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問道。
沈言歸清楚他的病,沒辦法治療,只能硬抗,但他不想說實話,只是笑了笑說道:「沒關係,不是很疼。」
看著沈言歸滿不在乎的態度,秦野微微蹙起了眉,以他的立場,不方便再多說什麼,只能遲疑地離開了。
秦野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完畢後躺在了床上。
已經到了睡覺的時間,秦野閉上眼睛,睡意漸濃,但當他的意識逐漸模糊,即將進入夢鄉時,眼前卻浮現出了沈言歸痛苦的神情。
秦野猝然睜開了眼睛。
他媽媽也經常頭痛,他很清楚這有多麼折磨人,沈言歸慣會偽裝,連他也沒辦法成功掩飾,可見這有多麼疼。
秦野眉頭越皺越緊,困意完全消散,從床上坐了起來。
沈言歸體質本就差,因為沒有及時吹頭髮,又吹了風,才會引起頭疼。
若不是他突然上前打擾,又跟沈言歸繞來繞去地說了那麼多無意義的話,沈言歸恐怕早就吹乾了頭髮,更不會坐在窗邊吹風。
秦野越想越覺得這是他的問題,內心難安,突然頭疼了起來。
有問題就要解決,他沒再耽誤時間,大步朝沈言歸的房間走去。
但當站在沈言歸門口時,他突然頓住了,意識到了自己的莽撞。
時間過去了將近半個多小時,沈言歸又吃了止疼片,頭疼可能抑制住了,現在正躺在床上睡覺,他突然敲門,會把沈言歸驚醒,這根本不是關心,而是困擾。
但沈言歸同樣也很有可能還在頭疼。
秦野大晚上的不睡覺,低著頭在沈言歸門前轉來轉去,很像意圖不軌。
他忽略了時間流逝,還沒思考出個結果來,突然聽到一道清晰的碰撞聲,是從門裡傳來。
秦野腦海里的弦瞬間繃緊,他什麼都顧不上了,手握著門把,直接推開了門。
秦野匆匆往前走了兩步,跟沈言歸的視線對上。
沈言歸正拿著水杯,神情不解地看著秦野。
秦野:「……」
他沒有經過允許就擅闖別人的房間,十分失禮,但他顧不上這些了,搶先問道:「你還頭疼嗎?」
沈言歸點了點頭。
秦野又問道:「這麼晚了,你不睡覺要去哪?」
沈言歸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說實話,「我想再喝一片止疼藥。」
秦野的眉頭立刻皺緊了,「不行,你已經喝了最大的劑量,再吃藥會對腎臟造成很大的負擔。」
沈言歸何嘗不知道這點,但他的頭痛雖然減弱了一些,但依舊疼到沒法睡著。
沈言歸沒有明說,但秦野從他難掩痛苦的神情中,大概猜到了問題所在:「頭上有很多穴位,我幫你按摩一下,能減緩痛苦。」
沈言歸聽到這話,想到他咳嗽那天,是秦野通過穴位按摩才讓他停了下來。
沈言歸疼得厲害,什麼方法都想試一下,輕聲說道:「麻煩你了。」
秦野走上前,對沈言歸說道,「你先在床上躺下。」
沈言歸難得聽話,立刻緊閉雙眼躺在了床上。
腦海里像有一隻手在攪,沈言歸不敢動腦思考,沒發現他朝著床頭躺下,留給秦野的空間十分有限。
秦野為難地站在床邊,遲疑了幾秒,最終選擇貼著沈言歸坐下。
兩人的距離非常近,沈言歸微微轉頭,鼻尖幾乎就能擦過秦野的大腿。
秦野十分不自在,儘量往床邊挪,坐姿相當彆扭,只能勉強維持住身體的平衡。
沈言歸現在只是個病人,秦野見他神情痛苦,不好意思開口,只能硬著頭皮,伸長手臂幫沈言歸按摩。
媽媽久病在床,無法出去工作,秦家人也不提供幫助,媽媽生病時沒錢去醫院,只能在家苦苦忍耐。
秦野嘗試著用按摩為媽媽減輕痛苦,時間一長,他無師自通地掌握了身體的穴位,兼職時又學習了按摩手法,基本上算是編外的專業人員。
頭上穴位很多,秦野的手碰觸到太陽穴上方薄薄的皮膚,沈言歸忍不住輕蹙了下眉頭,本能地想要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