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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南珩情緒低落。
許機心猶猶豫豫,猶猶豫豫。
猶豫幾秒,她又走到謝南珩身邊,伸出小手,又拉住謝南珩。
謝南珩微一用力,將許機心抱在懷裡。
獨屬於許機心身上香味縈繞在鼻尖,很好的撫慰了他心頭的躁鬱,他閉上眼,心情慢慢平靜。
許機心一雙小手動了動,抓著謝南珩腰帶的手,在推和不推間猶豫,精緻的小臉,皺成一團苦橘子,片刻,她自暴自棄,認命閉眼。
她雙手環住謝南珩的腰,右手有節奏地拍打著謝南珩的背。
最後一次,人道關懷。
謝無疾瞧見這一幕,翻了個白眼。
他朝敖西雲道:“走咯。”
白衣似雪,眉目如畫,其挑飛的濃眉間,儘是神采飛揚。
他抓著劍往外走,一步一步的,好似在跳動,少年的活潑感,盡藏在雙腳之下,好似此去不是去赴死,而是接受世界的讚譽。
他的身後,謝南珩與許機心依舊擁抱著,身形卻漸漸變虛,變暗,若褪..去.色彩的剪影畫。
一前一後,一彩繪一黑白,交疊而過,未來卻截然不同。
色彩鮮明的,生來驚艷絕倫,卻徹底將性命留在歷史;黑白剪影,同樣天驕無雙,卻走向光明未來。
黑白剪影定格,慢慢於青山碧海間消散,再出現,浮於亂花雲海里。
除了他倆,還有維持著抱膝痛哭的宣清若,以及白秋雲。
白秋雲是那個不太講禮貌的白衣少年,看不上凡人,瞧不起弱者,在遇到謝南珩和許機心時,以為兩人是凡人,昂著鼻子不睜眼瞧人。
但他並不算是壞人,在他師兄被黃金蟒拖走,他第一時間上前救助,並在生死關頭,被他師兄拉到胸..前.,擋住黃金蠍子致命一擊。
他的鮮血滴到天柱山山腳下那類似小貓雕像上,激發了眼前這場幻境。
他站在雲上,雙眼茫然。
他怎麼忽然出現在這?
他左右張望,瞧見蹲在雲上哭泣的宣清若,心神一震,正想上前關心,但忽然想起什麼,又將腿縮回去,抿緊唇,雙手握拳。
又偏頭抱在一起的謝南珩和許機心,抿唇,移開視線。
非禮勿視。
這邊,謝南珩此時情緒已然恢復平靜,他睜開雙眼,低聲道:“悅悅,謝謝。”
許機心推開謝南珩,又離他八步遠。
謝南珩歪頭不解,邁步走過去,許機心又連忙後退三步,伸手制止,“你別過來。”
一想起他原形是金色的鳥兒,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毛骨悚然。
謝南珩站定,清亮的眉眼儘是不解,“悅悅,怎麼了?”
許機心瞧了那白衣少年一眼,傳音道:“你是金烏,我得適應一下。”
謝南珩不解。
片刻恍然。
鳥與蜘蛛是天敵。
他回道:“我血脈濃度太低,無法化作原形,你不必怕。”
許機心暗道,就算不怕,也很討厭啊。
三足金烏,和三頭金鳳,長得太像了,特別是那一身金毛毛,幾乎一模一樣,她很難不產生厭惡感。
她只抬手,“總之,你別動,先離我遠一點。”
謝南珩委委屈屈地,在距離許機心三米外坐下,望著許機心的視線,哀哀幽怨。
謝南珩眉若遠山眼含春水,這般哀怨瞧人時,眼波深邃蘊情,欲語還休,讓人無法抵抗。
許機心被迷得神魂顛倒,差點就往謝南珩那邊走,但關鍵時刻,金光類雞的鳥兒形象閃過,她所有旖旎消散,整個人心如止水。
她背對著謝南珩,手肘擱在大..腿.上托著下巴,望向白雲。
白雲之間,有透明屏幕鋪展,透過這屏幕,可以清晰瞧見下邊幻境,幻境裡,前線神族與人族奮勇殺敵,邪魔一波波的,密密麻麻若螞蟻成群,又一次成熟期潮湧,狐族這邊,小七母親因傷重沒能躲開邪魔一掌,邪魔的爪子直接穿過小七母親的胸膛。
小七母親此時形象很狼狽,雪白的長毛變成棗紅色,這是被自己鮮血染紅的,紅毛斑駁,板結一起,東一縷西一縷的,不成片。
長毛掉光的皮..肉.上,傷口翻卷猙獰。
九條鞭子似的尾巴,乾瘦得若染血的枯繩,懨懨得毫無光澤。
她被邪魔手臂貫穿,本就傷重的她,被負面之氣感染得兩眼發紅,她徒勞無力地掙了掙,眼底黑色與紅色不斷交織。
邪魔收手,鮮血隨著它的動作噴涌而出,小七母親通紅著眼,張著大嘴,尖尖的獠牙有血絲纏繞其上,若沁了暈的血玉。
許機心沒忍住爬上前,喊聲‘歸雪姐’,意圖將她從被邪魔侵蝕的混沌中喊醒。
可是話剛喊出,便意識到她與塗歸雪隔了個遙遠的時空,她聲音再大,她也聽不見。
而她此時,或許因為規則,已經將她徹底忘記,忘了她們曾認識許機心,而狐族前邊那片空地,依舊是花海,而非遊樂場。
許機心驀地心頭難過細細密密,纏得她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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