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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西雲道:“他倆比意,境界不夠者,不能強行觀看。”
境界不夠,強行觀看,要麼被無形之意震成傻子,要麼受到兩人之意影響,雜蕪了自己的道心。
道心一污卻不自知,只會在偏離的道上越走越遠,越走越窄,直至無路可走;道心污了有所察覺,亦要花大精力去澄明自己道心,甚至很有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回,止步於此。
也是由此,高階大能去虛空作戰,除了不願他們毀天滅地外,亦是為這些低階修士考慮。
低階修士觀看高階修士作戰,進而悟道的可能有,但更多的還是低階修士觀看高階修士作戰,被殘威碾成血糜,或者傻子。
黃衣女修盯著他的唇,兩眼茫然。
她的雙耳刺破耳膜,除了呼嘯的金屬相撞的尖銳聲,聽不見其他任何聲音。
敖西雲頓了頓,給她餵了一顆丹藥。
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唇..瓣.,溫熱的觸感殘留,存在極強。
敖西雲摩挲指腹,將那溫度覆蓋,一張臉無多少表情。
黃衣女修噁心作吐的感覺散去,渾身感官回神,她一抹耳側,果然流了血。
她有些尷尬,語無倫次地解釋,“謝謝你西雲,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我那表弟,早先失了修為,我以為,他的打鬥,我能看的。”
敖西雲道:“他是不能修煉,但他刀道,已經走到刀意通明之境。”
比之謝無疾的劍意成域,也只差一個境界。
後生可畏。
敖西雲頭次,對這個詞有了直觀理解。
他收回長袖,對宣清若道:“你和圓圓,去陪長老說話吧。”
小龍崽早在兩人開始說要比試時,就乖覺地跑去許機心那,準備帶許機心去龍族地盤玩,但許機心要看比賽,被他絮叨叨嫌煩,伸手撈過,隨手往山柱一丟。
忽然頭頂小龍崽的青龍:“……”
他深深地瞧了眼許機心,將小龍崽放回山頂。
小姑娘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難怪敢和謝無疾頂撞,原來也是個高手。
這速度,他都比不上。
黃衣女修望著在天柱山上乖乖巧巧吃水果的小龍崽,灰溜溜地點頭,灰溜溜地去爬山。
敖西雲負手,視線落到旁邊的許機心身上。
許機心已經改托下巴為正坐,腿中央放著一碟靈果和肉乾,她一手啃著肉乾一手捏著咬了一口的靈果,吃得津津有味。
因為她喜歡用臼齒啃果肉,腮幫子被食物塞得鼓鼓的,若囤食的小倉鼠,又似率直的小孩子。
愈發像沒長大的小姑娘了。
但敖西雲可不敢將她當小姑娘看。
她能直視謝南珩和謝無疾戰鬥,光這一點,就讓人不容小覷。
他再次湧出後生可畏這詞,收回視線,落到場上。
場中,謝無疾和謝南珩已經交手數回,一人用刀,一人用劍,俱不使用靈氣,純然招式與意比拼。
刀者為緋,刀彎似月,划動間一片紅色煙雲漾動;劍者為銀,劍色如煉,舞動處一片銀裝素裹,水波映灩。
一緋一銀,破空時奏響林籟泉韻般清吟,風風韻韻;交戰處金戈鐵馬,劈波斬浪,無形風波一道又一道。
附近的龍族實力不夠的都老老實實縮回頭,不敢再多瞄半眼,實力夠的一雙龍眼炯炯,灼灼地盯向這邊。
不說無形聲波若龍吟虎嘯,彼此糾纏,稍一碰撞就炸開一朵朵滔天氣浪,若遙遙宇宙星雲碰撞,巨大能量潮起潮湧,只看兩人身形變幻,銀緋二色在空中肆意塗抹描畫,便是一種極致的視覺享受。
“漂亮。”大龍嘖嘖點評,夸這劍刺的角度刁鑽,夸那緋刀攻擊得恰到好處,竊竊私語,儘是對人族的羨慕。
神族成長期長,不似人族,資質逆天的短短數百年,就能成長到他們這個高度。場上戰鬥的兩人,瞅瞅骨齡,全都不足他們一個零頭,但真實戰力,卻比他們差不了多少。
加之人族繁衍能力強,百年能不知有多少新生兒出生,縱然這點資質萬中無一,百年內也會出一個兩個。
不似神族,千年未必生下一個。
嘖嘖,天道對人族,真是偏愛有加。
若非神族當年當機立斷,做出個正確的決定,以神族這漫長的成長期,以及低下的繁衍能力,早不知多久前就被天道給淘汰了,哪有現在這般平和舒適的生活?
“人族真是得天獨厚。”青龍長老對黑龍長老開口,話語裡無盡喟嘆。
“人族當興。”黑龍長老開口子,“此乃必然。”
人族過去無數年,在上古三十六族、神族、妖獸、妖族等族群之間掙扎著求生,但環境無論多麼惡劣,死去多少族人,他們最終都如野草般挺立,又迅速繁衍生息。
上古三十六族俱毀滅於歷史,他們神族,也無純種血脈,只剩下他們這群神族血脈濃郁的後裔,勉強維持昔日輝煌;而彼時如草芥的人族,而今卻成長到與他們、妖族同起同坐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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