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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是一動,跳到塗婉兒頭頂,藏在發髻里。
不同於山峰裝飾野心十足,山頂的洞府丹樨翹斗,富麗堂皇。
白玉為階金做道,華光萬瑞,異芳馥馥,長腿仙鶴仰頭,長條順嘴而下,池水煙霧裊裊,若仙若境。
好一派仙家洞府,氣象萬千。
塗婉兒踏著白玉階往上,穿過照壁中門,來到一座大殿前,行了一禮,“師父,弟子有事稟告。”
片刻,檀色大門無風自開,露出里邊狐毛絨毯鋪成的地毯。
當然,瞧在塗婉兒眼里,這只是普通的天蠶絲織成的地毯,因為經過煉製,踩在上邊格外柔軟。
地毯之後,高堂木椅上端坐著一名修士,白衣如雪、眉目如畫,滿頭青絲垂落,腮邊玉色似雪。寒眉清冷,雙眼燦燦,不染人間風月。
兩側香爐裊裊青煙,淡雅清冷的靜心香味充盈整個室內,淡淡的,若雪若松,泛著涼。
許機心前jio托著下巴,一雙晶瑩無機質的複眼落到景年真人臉上,‘哇哦’一聲,暗自吹了個口哨。
不愧是原著里‘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師父,這張麵皮,長得果真好看。
梅不染血冰晶白,雍容海棠透骨香。
也就比謝南珩差了指甲蓋那麼點點吧。
比起榜上那些人,氣質更為出眾且耐看。
只看他這身不沾凡塵、不染風月的超凡脫俗氣質,真當他是‘月中冰魄千秋雪,人間萬里一謫仙’。
仙風道骨,水波不興。
若是不知他真面目,怕是真會被他唬住。
夠會裝的。
對許機心的視線,他似是有所察覺,銳利若隼的眸子盯向塗婉兒,同時神識籠罩在塗婉兒身上。
塗婉兒面色一白,盯著景年仙人滿眼驚懼。
許前輩要被發現了?
小銀狼一動不動,趴在塗婉兒懷裡,雙眼呆呆的,毫無神智。
像只沒有多少靈性的小野狗。
也不怪景年真人一直沒發現小銀狼真實身份,一是小銀狼將自己血脈氣息遮掩得嚴嚴實實,二則是小銀狼幼崽期無甚出奇,不少狼或者狗類妖獸,長得都如它一般無二。
它將尾巴一垂,漆黑的眼珠子少點光彩,整個人氣息再隱匿幾分,旁人瞧他,只當他是只低階小妖獸。
景年仙人沒有察覺到什麼,收回神識。
他望向塗婉兒,聲音清冷,似冰渣子似的,不帶多少感情,“何事?”
塗婉兒咬唇,一時沒有回答。
這麼試探師父,真的好麼?
師父將她從小養大,若是連師父都不能信任,還有誰可信任?
她剛想打退堂鼓,頭皮被什麼東西戳了戳,一瞬間整張臉發麻。
她腿一軟,跪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只一張嘴叭叭叭,“師父,我發現我是神族,修真界有言,‘惟神骨仙血者可飛升’,徒兒擁有神骨,怕是會給宗門惹來麻煩,徒兒決意離開宗門,隱居山野,與宗門斷絕聯繫。”
“日後若事泄露,也不至於連累宗門,連累師父。徒兒不孝,望師父仙道久安。”
塗婉兒垂眸沒有留意,許機心和銀狼,都清楚瞧見,景年仙人聽到塗婉兒說自己是神族時瞳仁有瞬間收縮。
但里邊並無意外與震驚,而是冷凝與不悅。
他果然早知塗婉兒是神族。
不悅於塗婉兒知道自己身份,壞了他的算計。
他設下結界,聲作冰雪,“這事,還有誰知道?”
“只徒兒知道。”話已說完,塗婉兒反倒坦然了。
她想,自己這也不算是試探之語,而是實話,雖然她本來是想修為再高一些,再離開宗門,現在不過是將計劃提前一點。
無需心虛自責。
她雙眼直視景年仙人,道:“還請師父將魂燈還給我,師父恩情,不孝徒來世再報。”
魂燈是弟子入門之際,取一縷神魂氣息為燃料點燈,神魂不滅,魂燈不熄。
其作用有三:一,方便宗門確定弟子性命,二,可將弟子死前畫面傳回來;三,弟子失蹤,因魂燈上有神魂氣息,可藉助魂燈,尋找弟子下落。
塗婉兒要走魂燈,是想杜絕有人根據魂燈,尋找她的位置。
景年仙人眉眼未動,一雙眼冷凝似冰,瞳仁幽深得仿若古井,起不了半點憐意,好似之前的神色細微變化,是旁人錯覺。
他眨眨眼,長睫垂動,在眼瞼處灑下淡淡的陰影,他的聲音也淡淡的,清寒且冷,“不必如此,既無人知曉身份,將身份好生藏著便是。”
“你為我徒,我自當庇佑於你。”
塗婉兒感動得兩眼淚汪汪,覺得自己之前起了懷疑,真該死。
這是如她父親般的存在,將她從小拉拔大,她怎麼能懷疑他?
但,她卻反而更下定決心,離開玄一宗。
許前輩實力強大,又神出鬼沒,她要帶走許前輩,不讓許前輩傷害她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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