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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沒說話,眼下就只等著舒懷遠的消息。
之前她讓人抬著舒懷遠,招搖過市,回到蘇宅的,那麼……那人若是真的衝著舒懷遠來的,想必會有所行動。
「如果真的是衝著舒懷遠來的,那就說明跟武林盟一樣,這些人是惦記著無疆這方子。」年修此時也算想明白了。
為什麼那些人,對舒懷遠窮追不捨?
為什麼欒勝明知道他是假的舒懷遠,還是留了他一命?
因為,所有人都想從他嘴裡,掏出「無疆」的下落。
「可是,督主為什麼捨得了?」年修十萬個為什麼,心裡滿滿都是疑問。
提起欒勝的時候,蘇幕的面色陡然下沉,但也沒有多說,只是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周身寒涼得嚇人。
年修自知多嘴,當下垂眸,不敢再多言。
好死不死的,提督主幹什麼?
「留心外頭的人!」蘇幕下令,「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人!」
年修頷首,「奴才明白!」
這一等,便足足等到了天黑。
天黑之後,什麼牛鬼神蛇,都會冒出頭來。
夜色,是最好的遮布。
蘇幕坐在房內,冷眼睨著桌案上,明滅不定的燭火,一顆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戌時,無恙。
亥時,無恙。
眼下已經是子時一刻,蘇幕扭頭望著窗外的夜色。
初夏的夜色,蟲鳴聲聲,吵得人心內煩躁。
外頭,終於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年修快速進門,「爺,來消息了!」
一封書信,一枚飛鏢,和之前的一模一樣。
「丑時一刻,城隍廟,換貨。」蘇幕音色低沉,瞧著下面的一行小字,「蘇千戶帶一人。」
年修咬牙切齒,「真是太猖狂了!」
「去問問忠叔,舒懷遠能不能走?」蘇幕輕哼,「若是可行,你且背上他,咱們去城隍廟,會一會這牛鬼蛇神,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
年修愕然,「爺,您真的就……」
「你以為我偷偷帶著人,他們會不知道?這日夜盯著的,哪裡只是一雙眼睛?不過這樣也好,他們盯著我,總有人會替我……盯著他們!」蘇幕抓起桌案上的劍,抬步往外走。
現在已經是子時一刻,時間不等人。
李忠提心弔膽,「剛剛穩住傷勢,若是再、再有個好歹,只怕是……」
「他們既然要人,自然是有所準備。」蘇幕說這話的時候,年修已經把人背了起來,「你先吊著他這一口氣,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運氣。」
閻王爺若是要收人,誰也攔不住!
「是!」李忠將一枚藥丸塞進了舒懷遠的嘴裡,「暫且保住他這口氣,只要一口氣不散,就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年修驅車,蘇幕帶著舒懷遠坐在馬車內。
前後左右,並無其他跟隨。
城隍廟。
這個時辰的廟宇,極為瘮人,空空蕩蕩,仿佛連半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
年修重新將舒懷遠背棄,跟在蘇幕身後,緩步進入廟內。
「爺,他們會在哪兒?」年修心裡有些發怵。
蘇幕環顧四周,音色沉冷的開口,「還不出來,更待何時?」
音落瞬間,周遭光亮驟起。
明晃晃的火把,灼得人眼睛疼。
蘇幕勾唇冷笑,「不是說換貨嗎?一物換一物,很公平吧?」
「外人都說蘇千戶陰險狡詐,如今看來……所言有虛,蘇千戶其實重情重義,很是聽話。」為首的是個黑巾遮面的男人,嗓音很是低沉,略顯沙啞。
但在蘇幕聽來,他這是故弄玄虛罷了,年輕人的聲音和上了年紀的,終究是不太一樣,「我遵守了約定,還望閣下也要點臉!那孩子,現在何處?」
「這是保命符,我豈敢隨身帶著?」男人呵笑兩聲。
年修怒了,「你敢耍我們?」
「這怎麼能叫耍?」男人瞧著蘇幕,「蘇千戶武藝高強,而且為人狡詐,我這只是防範於未然,防著蘇千戶。」
蘇幕上下打量著他,言語間中氣十足,走那兩步路也是下盤穩當,可見是個練家子,只不過……到底有幾斤幾兩,未曾交手,無法探知。
「我的耐心有限。」蘇幕眸光素冷,冷劍橫在身前,「要麼交人,要麼……死!」
顯然,對方沒料到蘇幕會這麼強硬。
「你就不怕,我們殺了那孩子?」男人呵笑兩聲,「你都到了這兒了,還在乎這麼一時半會的?既然是要交易,那自然是要看看貨的,不驗明正身,如何知道這人是真是假,萬一蘇千戶弄個假的過來,那我們……」
年修憤然,「若然是假的,此刻你們已經被重兵包圍,還能有開口說話的機會嗎?」
這是事實,但凡蘇幕不誠心,又或者不在意耿少離的死活,那麼眼前這些人,就等於自投羅網,按照蘇幕早前的做事風格,早就把他們剁碎了餵狗,豈會在這裡聽他們廢話!
「拖延時間是個好辦法,可惜……對我不管用!」蘇幕驟然發難。
誰都沒想到,蘇幕會突然出手,而且速度之快,簡直快如閃電。如果不是黑衣男子快速拽了身邊的死士擋劍,此刻已被蘇幕劈成兩截。
「蘇幕!」黑衣男子咬牙切齒,但顯然,他們目標明確,就是衝著舒懷遠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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