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頁
可是,他若不承認……又該如何?
門外響起了低低的腳步聲,伴隨著一陣咳嗽。
蘇幕回過神來,開門便見著顧西辭站在了門口,「你怎麼還沒去休息,這廂有東廠和錦衣衛便罷了,你一個文弱書生,又不懂得用刑,湊什麼熱鬧?」
「讓我見見他。」顧西辭面色蒼白的開口。
蘇幕沒說話。
「進去吧!」沈東湛倒是答得爽快。
顧西辭道了一聲謝,便進了一旁的刑房,他走得極是緩慢,仿佛腳步極沉,病怏怏得讓人心疼,多半是硬撐著的。
「顧公子!」周南和年修紛紛退開幾步。
他能進來,自然是得了兩位爺的准許。
顧西辭解開了身上的大氅,病容憔悴的立在男人面前。
下一刻,男人瞳仁驟縮,駭然盯著眼前的顧西辭,仿佛是見到了什麼,足以讓他震驚的東西……
第354章 你是,少主?
瞧著顧西辭脖頸上掛著的短玉笛,男人激動得不斷掙扎,鐵索頓時碰撞出聲,發出刺耳的聲響。
「你是誰?你是誰?」男人眥目欲裂,眼眶猩紅,「你說,你說啊!」
如此激動,可見是認得這管短玉笛。
「無弦!」蘇幕喊出聲來,「這下,不裝了?」
男人駭然抬頭望著眼前的蘇幕,轉而繼續將視線落在顧西辭的脖頸上,「這短玉笛、這短玉笛是誰的?誰的?」
「能掛在我的脖子上,自然是我的。」顧西辭開口,徐徐將短玉笛塞回衣襟里,仔細的攏了攏衣服領子,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男人忽然安靜下來,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顧西辭。
「都出去吧!」沈東湛開口。
刑房內的所有人,快速退了出去,連周南和年修亦退了出去,乖乖在門口守著,免得閒雜人等靠近。
在外頭一道守著的,還有雲峰。
三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是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這件事,有些複雜。
沈東湛往後退了兩步,這是江府的家事,他不能插手太多,得交給蘇幕自己處置,這是她的心結所在。
解鈴,還需系鈴人!
「你是江家的……什麼人?」男人低聲問,嗓音裡帶著難掩的激顫。
顧西辭沒說話,只轉頭瞧著蘇幕,有些話他終是不方便說出口。
蘇幕倒也知道他的心思,沒有與他為難,款步上前,「你跟江家是什麼關係?」
「你們……」男人一怔。
蘇幕斂眸,「你不是故意把我們的注意力引到了江府嗎?難道你就沒想過,若我不想多管閒事,就算你引我們過去,又能如何?江府的案子就能浮出水面嗎?」
顯然,不能。
你有意,她有心。
此事,才能一拍即合。
「江府廢墟里,有一株芙蓉樹。」蘇幕瞧著他,「你見過花開的樣子嗎?」
男人眸色猩紅,「你說什麼?」
「我見過。」蘇幕深吸一口氣,「很漂亮。」
話很隱晦,但若是有心,便會明白其中的意思。
「我是無弦。」男人哽咽,「江家主母,是我主子。」
蘇幕驟然抬眸看他,「你說什麼?」
「江家主母蘇氏,是我家小姐,小姐待我有恩,若不是當年她救了我,只怕我早就不在這世上了。」無弦含著淚,「她死得冤啊!她不該死!不該為江家的事情,連累至死啊!」
蘇幕眼角發紅,剎那間寒光閃爍。
劍出鞘,鐵索斷裂。
下一刻,收劍歸鞘,動作一氣呵成。
無弦幾乎是從木架上摔下來的,整個人撲在地上,發出一聲低啞的悶響,但依著他的能力,應該可以很快站起來,但他沒有這麼做,依舊癱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原以為,江家的人都死絕了,卻原來還有活著的人!」無弦哽咽,抬眸望著蘇幕,「所以,你是……少主?」
蘇幕沒有吭聲,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定。
「少主!」無弦連忙撐起身子,跪地行禮,「此前多有得罪,實在是不知、不知情,還望少主恕罪!」
蘇幕彎腰將他攙起,「我不是什麼少主,我只是、只是與你一樣,承了江家的恩情罷了!你莫要跪我,我……」
她不配。
不管是以前還是將來,她可能連光明正大承認自己、是江家人的資格都沒有。
「不打緊,不打緊,只要主子能申冤報仇,我什麼都不在乎!」無弦瞧著眼前的三人,一個個都年輕輕的,可是一個個都了不得。
下一刻,無弦行至顧西辭面前,「能否解下短玉笛,讓我看個仔細?我……我想認一認。」
「這原是蘇千戶的東西。」顧西辭將短玉笛解下來,「你可莫要損壞,免得蘇千戶心疼難過。」
聞言,無弦面色驟變,駭然扭頭望著蘇幕。
短玉笛交到了無弦的手裡,短短的一管玉笛,卻好似有千斤重,握在掌心裡都是那樣沉甸甸的,讓人百感交集。
「這是主子的東西。」無弦瞧著蘇幕,「只傳後人。」
蘇幕沒說話。
須臾,無弦將短玉笛交還給顧西辭,心裡卻有些明了,方才激動的心緒仍是澎湃,不加掩飾,「可要收好這東西,既是蘇千戶所贈,必定是心頭至寶,莫要損傷分毫,來日怕是有大用場。保不齊,危險關頭還能救你一命。」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