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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欒勝自然認得。
倒是真的沒成想,居然還能在這裡,見著顧西辭。
「你來救蘇幕?」欒勝就靠坐在籠子一角位置,即便是手腳被廢,粗重的鐵鏈依舊拴在他身上,防著他突然出手。
顧西辭瞧著昏暗中,被鎖得嚴嚴實實,縮在角落裡的身影,目色陰鷙而狠戾,「自家人,當然是自家人來救,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被人欺負被人殺死嗎?」
聽得這話,欒勝那邊傳來了些許鐵鏈碰撞之音,但稍縱即逝。
大概是欒勝忽然想起,自己手腳被廢,如今又重鐐加身,哪兒還能挪動分毫,只能老老實實的坐在原地。
「你算哪門子的自家人?」欒勝闔上眼,他與蘇幕才是自家人。
顧西辭冷笑,「我不是,難道你是?憑你也配?」
欒勝是虎落平陽,忽然就沉默了下來,懶得再廢話。
見狀,雲峰心頭一緊,愈發小心翼翼。
不說話的死牢,陰氣太重,何其可怖,足以讓人脊背發涼,毛骨悚然。
「欒勝,你春風得意,殺人不眨眼的時候,可曾害怕過,終有一日,血債血償?」顧西辭幽幽啟唇,音色狠戾。
欒勝轉頭看過來,「顧家?」
「不,不是顧家。」顧西辭死死捏著手中的摺扇,手背處青筋凸起,「煜城,江府,江無聲。」
欒勝的眉睫陡然揚起。
「我的生父,江!無!聲!」
第1413章 斗心
可惜欒勝手腳被廢,否則這會定是要爬起來看看,明明都已經斬草除根,怎麼還會跑出這麼個東西來?
「你不是顧震的兒子?」欒勝陡然想到了蘇幕。
如果不是顧震的兒子,是江無聲的種,那就是說……
「蘇幕一直都知道?」欒勝說這話的時候,牙根咬得咯咯作響,「呵,你們一直都有聯繫,一直在暗中勾結。」
顧西辭倒是被他逗笑了,「勾結?這兩個詞怕是不太妥當吧!姐弟聯手,這叫報仇,血債當以血來償。」
「血債血償?」如果顧西辭是江家的兒郎,江無聲的兒子,那麼找他欒勝報仇,自是無可厚非。
那蘇幕又算什麼呢?
蘇幕,是他欒勝的種,怎麼能算是血債血償呢?!
「你是如何逃出來的?」欒勝終究是謹慎的,生怕顧西辭是詐他。
眼下都到了這地步,顧西辭自然也沒什麼可瞞著,勝負已定,欒勝還能掀起什麼波瀾?
「早在父親帶著娘回家的時候,地道就開始挖掘了,那時候我還沒出生,這些事都是聽乳母說的,後來東廠屠府,你們前腳進門,我後腳就被人通過地道帶走,只可惜來不及帶走長姐,讓她落在你的手裡,被你活生生的折磨了這麼多年。」提起這個,顧西辭就恨。
那種咬牙切齒的恨,沉澱了十數年的恨,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饒是溫潤如他,從容如他,內心深處亦是翻湧著波瀾壯闊。
這麼多年了,終於可以出這口氣,報這場滅門大仇!
隱忍得,實在太辛苦……
「欒勝,你殺人如麻,作惡多端,如今應有此報!」顧西辭握著摺扇的手,止不住的打顫,別開頭不斷的咳嗽。
雲峰趕緊遞藥,「公子?」
「不用!」顧西辭喘著氣,拂開了雲峰的手,努力的穩了穩心神。
他著實是太過激動了,所以才會這般。
「公子莫要激動,他現在儼如廢人,不必與他多說廢話,來日刑場之上,必叫分屍,死無全屍!」雲峰道。
以欒勝罪行分屍都是輕的,他就該挫骨揚灰……
「你既知雜家是你的殺父仇人,那現在得意了嗎?」欒勝問,「顧西辭,你就沒想過,人間事也許不是事事如人意,得意之餘容易出岔子?」
顧西辭抬眸看他,雲峰脫口而出,「閹賊,你胡言亂語什麼?」
「你尊蘇幕為長姐,口口聲聲為她出頭,可想過……她若不是你的親姐姐,換言之,她是你殺父仇人的女兒,你當如何?」欒勝陰測測的笑著。
那桀桀的沙啞之音,透著詭異的冷戾。
「你什麼意思?」顧西辭問。
雲峰眉心微蹙,這事不是……
「你不是想殺了雜家,為你江家報仇嗎?可現在你沒這個資格,否則文武百官不會放過你,他們如今都一門心思的等著,讓雜家死在天下人面前。」欒勝心知肚明,誰都不想讓他死得太輕鬆。
見著顧西辭不說話,欒勝又道,「不如這樣吧,你去殺了蘇幕。」
「你說什麼呢?」雲峰已然明白了自家公子的意思,怒然直指欒勝,「該死的閹賊,自己都身陷囹圄了,還要作祟!」
欒勝陰測測的開口,「蘇幕不是你爹的骨肉,她是雜家與你母親所生,算起來,也是你的滅門仇人,父債女還,天經地義啊!
「公子,您別信他!」雲峰疾呼。
顧西辭往前邁了一步,「父債女還?欒勝,你以為自己說兩句,就能破壞我與長姐的手足之情?你也不自己照照鏡子,蘇幕有哪兒像你?大言不慚,厚顏無恥,江家的女兒容不得你沾染分毫。」
「那你不妨去問問蘇幕,看她當著你的面,敢不敢承認?」欒勝低笑兩聲,「當然,你若是不敢去,那也就罷了,畢竟殺父仇人的女兒被當成自己的姐姐對待,想想就……可悲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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