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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修的腳都已經邁出去了,又被自家爺給差了回來,悶悶的瞧了顧西辭一眼,應了聲,「是!」
「蘇……」顧西辭張了張嘴。
奈何,蘇幕的速度極快,還不待他開口,她的身影已經沒入了林深處。
「蘇幕呢?」沈東湛及時轉回。
顧西辭忙指了指林深處,「受了傷,追進去了!」
聞言,沈東湛面色陡戾,提劍疾追。
受了傷……
林深處,光線昏暗。
蘇幕追到的時候,只瞧見地上倒著一具屍體,胸口扎著一支箭,箭羽上有血,多半是她方才甩出去的那一箭。
可地上除了一具死屍,似乎也沒別的了。
不過……
蘇幕蹲下來,瞧著樹根底下的草叢裡,略有些血色,當下凝眉仰頭。
剎那間,寒光乍現。
冷劍自頭頂貫下,若非蘇幕反應迅速,只怕難逃一死。
蘇幕縱身一躍,反手便是一劍。
冷兵器接觸的聲響,讓滿林子找人的沈東湛驟然頓住腳步,下一刻直奔此處而來,一顆心高高提起,滿腦子都是顧西辭那一句:受了傷……
到底是東廠出來的,即便受了傷又如何?
只要還有一口氣,蘇幕就會拼盡全力,完完全全,如同殺人工具一般,動作依舊行雲流水,乾淨利落,每一招每一式,皆不留餘地。
東廠殺人,不需要手下留情。
不管對方是誰,能生擒最好,不能生擒……蘇幕也不會放他逃出生天,敢對顧西辭下手,今兒不除,必會養虎為患。
蘇幕出劍,幾乎是玩命一般,對方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別人出劍各自保留餘地,也是因為貪生怕死的緣故,總歸要給自己留條命。但蘇幕不一樣,動真格的時候,則是抱著必死之心……
冷劍脫手而出,蘇幕縱身而起,一腳踹在劍柄上。
剎那間,鮮血迸濺。
冷劍穿胸而過,若非對方慌亂之中偏開了身子,這一劍足以穿心。
大概是真的怕了蘇幕這不要命的打法,對方學了她一招,拔劍甩出,血色瀰漫於空中,蘇幕飛身握住甩來的劍,旋身便是一腳,將那人狠狠的踹出去。
人和血一道飛在半空,落地的時候發出震耳的悶響。
蘇幕穩穩的站在原地,冷劍在手,血沿著劍刃徐徐落地,胸口血氣翻湧得厲害,喉間滿是腥甜滋味,即便如此,面上亦無半分動容之色,依舊是最初的冷冽決絕。
「五毒門的腌臢東西,也敢出來丟人現眼?」蘇幕站在那裡,低聲冷呵,「趁早滾回你的老巢,讓你的主子出來,省得我一次次的找。」
被蘇幕這一劍、這一腳所傷,那人已然奄奄一息,勉力靠在樹幹處,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捂著血淋淋的胸口,亦止不住鮮血從指縫間往外涌。
事實上,蘇幕也好不到哪兒去。
乍一眼,好似她壓根沒什麼事,實則血氣翻湧得厲害,壓根邁不開步子,她只能站在原地,勉力保持著站姿。
「蘇幕!」對方顯然是認得她的。
想來也是,老對手了,怎麼可能連自己的敵人都認不得呢?
「五毒門處處與我作對,與東廠作對,就該早早的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蘇幕生生將喉間的腥甜咽下。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沒能邁開步子,握劍的手有些輕顫,受傷的胳膊還在不斷的往外淌血。
「蘇幕!」沈東湛縱身落下。
在聽到沈東湛聲音的那一瞬,蘇幕只覺得身上的氣力驟然被抽離,登時倒在了地上。
「蘇幕!」沈東湛面色大駭,在她倒下的瞬間,將她攬入懷中,一顆心已然跳出嗓子眼,「蘇幕?」
蘇幕面色發白,唇瓣略略發青,方才天旋地轉,這會倒是清醒了過來,依在沈東湛的懷裡,扭頭瞧著遠處那人,「殺了他。」
「你放心,交給我!」沈東湛原是想,先為她療傷,可轉念一想……蘇幕拼了命的要了結那人,為的就是保全顧西辭,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就是不可以讓蘇幕的心血白費。
你拼了命要護著的人,我也會為之拼命。
沈東湛將蘇幕抱到樹下靠著,「等我!」
「小心!」蘇幕喘著氣。
五毒門的人,陰狠毒辣,不得不防。
沈東湛提著劍,朝著那人行去。
大概是知道自己死期不遠,那人想要站起身來,奈何掙扎了幾次未果,最後還是拼盡全力,扶著樹幹這才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去撿自己的那柄劍。
奈何……
劍還沒能抓在手裡,整條胳膊已被沈東湛齊根砍下。
剎那間的慘叫聲,驚飛林中鳥,譁然聲響,震徹蒼穹。
沈東湛提著劍,面色竣冷,睨著倒在血泊中,額角青筋凸起,疼得死去活來的男人,緊了緊手中染血的劍。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動她!
「沈東湛……」男人疼得眥目欲裂,「你錦衣衛什麼時候,成了東廠的走狗?」
沈東湛不屑這些虛名,自然也不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她要你的命!」
只一句,手起劍落。
人頭落地,鮮血迸濺。
沈東湛快速轉回,疾步行至蘇幕身側,抬手便扣上她的腕脈。
然則下一刻,蘇幕卻握住了他的手,輕輕搖頭,「沒什麼大礙,就是兩毒相攻,以至於內息紊亂,否則就五毒門這些宵小之輩,如何能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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