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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勝回過神來,上下仔細的打量著這小子,「好好的齊侯府世子不當,跑到殷都當什麼錦衣衛都指揮使,沈丘的兒子還真是特立獨行,跟你爹娘真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既是爹娘所生,自然是要隨了爹娘的秉性。」沈東湛撫過腰間的繡春刀,「齊侯府尚有兄弟主持,我這廂來殷都為皇上分憂解勞,是身為臣子該盡的本分。」
欒勝低笑,「嘴皮子也隨了沈丘。」
「多謝欒督主誇讚,以後錦衣衛歸我管,欒督主……請多指教!」沈東湛拂袖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那一瞬,欒勝裹了裹後槽牙,恨得牙根痒痒。
沈丘和沐飛花的兒子,是斷然不能動的,何況還有齊侯府為背景,動輒便是天下大亂,有這麼一個眼中釘,肉中刺安插在殷都城內,東廠來日的行事,自然是難上加難。
寢殿內。
欒勝畢恭畢敬的行禮,心裡的不忿沒有半點浮現面上,仍是一貫的沉穩內斂,「皇上今日的氣色似乎好了不少。」
「日日吃著藥,瞧著氣色好了不少,可這內里終究是不如往日。」皇帝靠在軟榻上,裝模作樣的應著。
皇帝是什麼人?
殺兄奪位,能坐在今天這個位置上,還看不出欒勝的心思?
欒勝,是興師問罪而來。
但既然欒勝不開口,李崇自然也不去開這個口,他總得讓這廝知道,何為君臣之禮,尊卑有別。
「皇上洪福齊天,萬歲萬歲萬萬歲!」欒勝奴顏婢膝,瞧著好生恭敬,倒是叫人挑不出錯漏之處,「奴才派出去的人,這些天匯報,說是已經有了無疆的下落。」
皇帝的眸子陡然眯起,儼然不敢置信地盯著他,「當真?」
多少年了,消息總是反反覆覆,但每一次是真的,當年江家滅門之後,再也沒有無疆的消息,如今突然……
「欒勝,你不會給了朕希望,又讓朕失望吧?」皇帝冷笑,「朕,不想聽到什麼壞消息。」
欒勝勾唇,抬眸時依舊在笑……
第1683章 番外102
朕此番讓沈丘的兒子,當了這錦衣衛都指揮使,並不是要與你作對,而是深知沈丘與沐飛花的為人。」皇帝一臉的凝重,「朕是擔心他們擁兵自重,來日若是有所作為,朕在殷都必定是措手不及,倒不如留下他的兒子!」
欒勝凝眉,「皇上的意思是……」
「留人為質。」皇帝別有深意的開口,「有他在朕的手裡,諒沈丘和沐飛花也不敢輕易造次,送上門來的魚肉,豈有不收的道理?」
這話,極有道理。
沈東湛都主動送上門來了,哪兒有輕易放過他的道理,自然是不必與他客氣。
「皇上難道就不擔心嗎?」欒勝輕嘆,「沈丘和沐飛花兩人加起來,功夫皆在奴才之上,若是將二人逼急了,還不定要做出什麼事情來。」
皇帝又不是沒想過,只不過有些事情必須得做,可當著欒勝的面,這些事還不能多說,畢竟君臣雖然命數相連,但終究是尊卑有別。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尊,一個是卑賤如泥的閹人之軀,如何能相提並論?
以前為了活著,倒也罷了。
可與日俱增的不甘與憤恨,早已逐漸戰勝了理智。
「欒勝,你似乎忘了一件事。」皇帝啟唇。
欒勝一怔,「請皇上解惑。」
「朕,才是這天下之主,他們只是朕的奴才!」皇帝這話,隱約也是衝著欒勝說的,「如今朕的大權都在他們的手裡,若不逼得他們反了朕,朕又如何有藉口,收回這大權呢?」
欒勝沒有吭聲,因為這話若是落在自己的身上,亦是適用得很。
以東廠如今的權勢,誠然也是影響到了皇權,連帶著皇帝一手扶持的錦衣衛,都對東廠避而遠之,不敢正面交鋒,可想而知……
但眼下,欒勝聽得這話,亦權當不知,裝模作樣的行禮,「皇上所言極是,奴才一定會好好的配合皇上,先留人,後逼反,其後就可以順順噹噹的收回齊侯府的大權。沈家軍終究是禍患,不可長留。」
「朕正有此意。」皇帝低低的咳嗽著,「也希望你能明白,很多事情並非是朕故意要刁難你,故意與東廠為難,實在是形勢所迫。朕這身子瞧著極好,可事實上是真的一日不如一日,你且睜眼看看,朕的那些兒女,哪個不是虎視眈眈的盯著朕的皇位?」
欒勝頷首,「皇上放心,奴才必定竭盡全力,保全皇上周全。」
「如此甚好!」皇帝躺在那裡,抬眸瞧著欒勝,「朕倒是日漸蒼老,可瞧著你卻是半分都不曾變化,老天爺還真是偏心。」
欒勝笑了笑,「皇上是沒瞧見,奴才藏起來的白髮,終究也是歲月不待人。」
聽得這話,皇帝總算是笑出聲來,總不能自己一個人老去罷?
「這小子剛來殷都,很多事情根本無法做主,且分外不熟悉,你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教教他,畢竟這是天子腳下,有些規矩該立的,還是得立!」
皇帝的意思很清楚,欒勝的心裡也很明白。
「奴才明白!」欒勝行禮。
皇帝直勾勾的盯著他,「無疆還是得儘快找到,朕只覺得身子每況愈下,怕只怕撐不到太久。欒勝,朕信重你多年,有時候朕覺得,你就跟朕的另一條命是一模一樣的。欒勝,找到無疆,不惜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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