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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們面面相覷,「皇上,外頭無人喧譁。」
明知道皇帝的脾氣不好,最厭惡休息的時候,聽到有人吵鬧,是以當值的侍衛和宮人,連走路都是壓著腳步聲的,哪兒敢喧譁。
如現下,一個個大氣不敢出,生怕皇帝一生氣,眾人性命不保。
「無人喧譁?」皇帝愣怔了一下。
可他,明明聽到了……
四下忽然安靜下來,皇帝定定的望著眼前眾人,一時間還真是有些發懵。
風,吹著燭火,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響。
眾人還以為皇帝又要跟之前一樣,嚴懲眾人,又或者殺幾個人出出氣,但這一次,皇帝似乎沒有如此這般,只是擺擺手,神容疲憊的讓人退下。
見狀,眾人趕緊行禮,當即魚貫而出。
待眾人意義退下之後,寢殿的大門重新合上。
皇帝無力的靠在軟墊上,如同自嘲般冷笑了兩聲,「真是陰魂不散啊!」
外頭突然又有光影掠過,窗外響起呼啦呼啦的聲響,仿佛是風吹著樹梢搖晃,落葉嗖嗖落下的聲音。
皇帝心頭一緊,下意識的喉間滾動,微眯起眸子,直勾勾的盯著窗口望去。
門窗緊閉,只能瞧見倒映在窗戶上的風影。
原是樹影搖動,光影斑駁,可最後的最後,隱約好似變成了一個人影。
皇帝冷不得掀開了被褥,快速下了床榻。
窗戶被推開,外頭除了侍衛,著實空無人影。
侍衛守在窗外,撲通一聲便跪地行禮,「皇上!」
「沒有人?」皇帝制不住咳嗽,「怎麼會……」
侍衛們面面相覷,皇帝今晚鬧得有點過分了,是不是應該趕緊把欒督主請來?畢竟這局面,他們恐怕沒辦法再自行消化了!
「皇上?」侍衛低低的喚著,「您沒事吧?」
皇帝悻悻的合上窗戶,隱約有些失魂落魄,默不作聲的立在窗口許久,但也僅僅只是片刻,稍瞬便已轉身朝著桌案走去。
御案前擱著不少摺子,皇帝身子不適,所以朝臣的摺子,偶爾會送往御書房,但多數時候,都是往寢殿裡送。
誰知皇帝剛坐下,便如同針扎一般慌忙站起,駭然瞪大眼睛,驚恐的望著桌案上的東西……
第1115章 蘇幕在哪
一朵蘭花,盛放在桌案上,擱在乾乾淨淨的宣紙上,若是湊近了,還能清晰的嗅到淡淡的蘭花香,足見這朵蘭花是剛摘下來的。
這些年欒勝為皇帝尋了不少蘭花,無一例外都是養在宮裡,由專門的宮人看養伺弄。
皇帝對這些蘭花看得甚重,誰都不敢有所怠慢和鬆懈,之前有宮人不小心折斷了一朵花枝,以至於被皇帝下令,亂棍打死。
是以,這蘭花出現在這裡,是絕對不正常的。
皇帝怒然撫著紙上蘭花,整個人都呈現出憤怒的神色,誰敢動他的蘭花?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居然敢這樣……
然則轉念一想,皇帝卻愣了。
方才門窗緊閉,這東西又是現摘的,連花萼都新鮮得出汁,又怎麼會是宮人放在這裡的?何況他臨睡前還沒有這東西,如今噩夢初醒,桌案上卻多了一朵現摘的蘭花。
蘭花的意義是什麼,只有少數人知道。
最直接清楚的,是欒勝。
但皇帝思來想去,欒勝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那麼是誰呢?
她的,後人?
「來報仇了?還是……」皇帝驟然心驚,「她回來了?」
消失的人,忽然回來了?
思及此處,皇帝顫顫巍巍的捧起那朵蘭花,若有所思的盯著它,一動不動,明滅不定的燭光之下,皇帝的眼神變得愈發慌亂,隱隱帶著幾分驚恐之色。
「來人!來人,傳欒勝,去把欒勝給朕叫來!」
寢殿內,皇帝在歇斯底里的喊著。
寢殿外,蘇幕和年修倒掛在梁下,各自心中瞭然。
下一刻,風吹影動,人去無蹤。
落地的那一瞬,蘇幕的心也跟著落了地。
「爺?」年修低喚一聲,「督主很快就會趕到,咱還是趕緊走吧!若是讓督主瞧見咱們,一準就猜到咱幹了點什麼。」
蘇幕裹了裹後槽牙,「我記憶里所有的東西,都被一一打破,年修,有時候我真的分不清楚,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一出生,爹是假的,但不是親生勝似親生。
再後來,娘也是假的,親生不假,但是……臉面為假,身份為假,連那份母愛應該也是假的吧!
畢竟母親恨著欒勝,寧願死都不願承認自己的原來身份。
「爺?」年修低喚,「走吧!」
蘇幕點點頭,悄無聲息的離開。
待欒勝趕來的時候,皇帝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那朵蘭花依然擱在案頭,燭光下極盡歲月靜好之美。
但在皇帝看來,詭異而驚悚。
「皇上?」欒勝行禮。
皇帝宛若見到了救星,「欒勝你看,她……回來了!」
欒勝一怔,「皇上,您說什麼呢?什麼她回來了?」
「你看,是她!是她!」皇帝早前面色蒼白,病容倦怠,可這一次不是,他是真的有些神情恍惚,眼神遲滯,「朕不會認錯的,是她……她回來了!」
欒勝疾步近前,伸手捻起案頭的蘭花,眉心微微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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