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3頁
聽得自家少主沒事,伶仃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做了個請的手勢,將沈東湛請進了門,「我們雖然都是天族的人,但我們都是罪人,所以很多事情都不甚了解,著實幫不上你什麼忙。如果不是無弦找到了我們,只怕我們還蒙在鼓裡,以為天族一脈就剩下咱們這些人了……」
阿七將藥簍放下,轉身去泡了兩杯茶奉上。
「坐下說!」伶仃落座。
沈東湛坐在她對面,「早前只知道你們是罪人,怕失了禮數,沒敢問及是怎麼回事,如今遇見了一些難事,不知能否……告訴沈某一二?」
「難事?」伶仃端著杯盞的手,稍稍一怔,「遇見了什麼難事?與我家少主有關?」
沈東湛抿唇,「算是吧!」
空氣,凝滯了片刻。
過了半晌,伶仃慢慢放下手中的杯盞,抬眸瞧著沈東湛,「住在這裡的,都是對天族有愧之人,我們沒臉回九幽谷,也沒臉去面對族人,所以都在這裡閉門思過,久而久之便與世隔絕,連天族的人都忘了我們的存在。」
「想當年,我偷入族長的秘庫,偷那本天族秘術醫書,誰知道一時不慎,打翻了燭台,差點燒了整個秘庫。」說起這事,伶仃無奈的搖頭,「年輕不懂事,年少氣盛啊!」
如今想想,仍是愧疚不減,只是這份愧疚,再也沒了彌補的機會……
第824章 關於阿笙的故事
「那後來呢?」周南忙問。
這一出口,周南便意識到自己多嘴,輕輕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訕訕的退到一旁沒敢再多說什麼。
「沒什麼。」伶仃搖搖頭,笑得有些酸澀,「都過去了。」
敢於重揭傷疤的,都是已經放下之人,唯有糾結其中,才會不敢舊事重提。
「我便是因為這件事被趕出來的,來了這無涯村。」伶仃瞧一眼窗外,「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只不過多年以後,那裡還有岸?」
沈東湛斂眸,端起杯盞淺呷一口。
「陳年舊事,不提了。」伶仃抬眸看向沈東湛,「廢話較多,倒是讓沈指揮使說笑了。對了,你方才想問什麼來著?」
沈東湛面色微沉,「晚輩是想問一些,關於天族的事情,比如說……可能有些冒犯,比如說類似於你們的罪人,是否還有更加罪大惡極的?」
聽得這話,伶仃眉心微凝,一時間還真是沒想明白,略帶狐疑的望著沈東湛。
伶仃轉頭看了阿七一眼,繼而又瞧著不遠處床榻上的無弦,忽然就明白了沈東湛的意思,「你是說,讓天族覆亡的元兇巨惡?」
「是!」沈東湛點頭,「前輩可知道?」
伶仃坐在那裡,似乎有些猶豫,但又好似在回想著什麼,整個人都有些愣愣的出神。
「直到天族覆亡,我們都待在這裡沒有出去過,即便是平素採藥,也都在這裡附近,不敢去窺探任何關於族人的消息。」伶仃回想著當年的事情,「隔了好多年,才知道族人都沒了,再想去追查什麼,早已不能!」
這就意味著,很多事情,伶仃和這無涯村的人,壓根就不知道,他們能存活下來,全然是因為被逐出了天族,在這裡思過避世。
如此這般,也算是因禍得福!
「不過,後來我知道了……」說這話的時候,伶仃眯起了危險的眸子,咬了咬後槽牙,「東廠那位,應是罪魁禍首。」
他們久居在此,沒有任何的證據,說不了實打實的話,只能說一句「應是」。
「如果你要問東廠那位,我還真是知道一些。」伶仃斂了神色,將杯盞放下,「欒笙。」
沈東湛眉心微凝,「欒笙?」
「阿笙!」伶仃嘆口氣。
周南冷不丁插了一嘴,「不是勝?」
聞言,伶仃在桌案上,寫了個「笙」字。
如此這般,沈東湛與周南對視一眼,沒有吭聲。
「族人們叫他阿笙,不過他很早就離開了天族,因為他的父親,罪責更重,曾經想要謀奪族長之位,最後連累了全家,被天族除名。」伶仃長嘆一聲,「他父親是個野心勃勃之人,東窗事發之後,還打算毒死全族。」
沈東湛愣了愣,沒成想有些東西竟是骨子裡就有。
「果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蛇鼠一窩,父子同毒。」周南嘖嘖嘖的直搖頭,「骨子裡便是淬了毒的,當了這東廠提督,真真是最合適不過。」
伶仃苦笑,「因為這件事,連帶著他們的祖墳都被族人挖了,然後丟出了九幽谷,彼時阿笙的母親懷著身孕,眼見著是要臨盆了,被趕出去山谷之後逢著暴雨產子,母子皆亡。」
聽著這話,周南心下一窒。
雖然有些人是罪有應得,但是牽累家人,無辜慘死,著實讓人唏噓。
「不知道是不是報應,阿笙的母親和未出生的弟弟剛死,他的祖父和祖母因為雨夜路滑,雙雙滑了腳,摔進了野豬坑裡,被紮成了篩子。」伶仃提起這事,心裡就有些發毛,說話的時候,嗓音都有些變了色。
周南倒吸一口冷氣,「篩子?」
野豬坑裡多木樁刺,兩老人掉下去,還真是……
要多慘,有多慘!
「孽債。」沈東湛幽然嘆口氣。
伶仃點點頭,「誰說不是呢?說起來,他們祖上是本本分分的老實人,原為族中長老,後來被剝奪了長老的位置。」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