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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良久,皇帝都沒有開口再多說什麼。
這讓蘇幕的心裡,愈發的沒底,不知道皇帝此番傳召她入宮,到底所為何事?且,瞧著這陣勢,應該是避開了東廠的人……
避開東廠的人,就是避開欒勝。
有什麼事,是皇帝得避開欒勝,而直接找上蘇幕的?
「皇上?」蘇幕終是開口,「奴才在這兒候著,您有何吩咐?」
皇帝指了指邊上的凳子,「你坐那。」
蘇幕:「??」
微微側過臉,蘇幕睨了一眼身邊的凳子,心頭愈覺古怪,但也不敢違抗皇命,老老實實的謹遵帝王令,坐在了凳子上。
「你就坐在這裡,讓朕好好看著。」皇帝別開頭咳嗽了一陣,蒼白的面上,無悲無喜,只是再抬眸時,看向蘇幕的眼神略有些凌厲之色。
蘇幕也不知道,自己何處招惹了皇帝,又惹了皇帝不快?
難道,是凌霄子在背後使壞?
這老小子,又跟皇帝說了什麼?
蘇幕心中翻滾至極,面上依舊是恭敬而平靜之色,未敢有絲毫的不悅與忿色,只是皇帝這眼神,讓她如芒在背,不敢有絲毫動彈。
「蘇幕?」皇帝幽幽的開口,就這麼目不轉睛的望著她,「你喜歡蘭花嗎?」
蘇幕心頭一頓,面不改色的回答,「奴才奔波在外,為皇上為東廠辦差,素來不曾想過這些。」
誠然,她也用不著那些東西。
「倒也是!」皇帝仿佛是在自問自答,「那你喜歡什麼?」
蘇幕:「??」
恍惚間,她只覺得皇帝與發癲時候的李璟,簡直如出一轍,尤其是說話的口吻語氣,還有這吃人的眼神,真真是父子一體。
「回皇上的話,奴才得沐皇恩浩蕩,今日所有皆為皇上所賜,不敢另生二心,請皇上明鑑!」蘇幕起身行禮。
皇帝低低的呵笑了一聲,「皇恩浩蕩……」
「皇上今夜傳召奴才前來,不知有何要事?奴才靜聽聖諭。」蘇幕不敢再在寢殿裡待著,與皇帝獨處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而言都是煎熬與恐懼。
皇帝喜怒無常,殺人不眨眼,是比欒勝還可怕的存在。
帝王一語,要人生,或要人死。
「你是厭惡朕?」皇帝忽然開口,音色狠戾,「不願看到朕,是嗎?」
蘇幕慌忙磕頭,「奴才不敢,奴才惶恐!」
「你不敢?」皇帝揚起頭,幽幽的吐出一口氣,「外頭皆道,東廠的蘇千戶手段狠辣,就沒有她不敢做的事情,可在朕面前,你卻說你不敢?蘇幕,你可知欺君……該當何罪?」
蘇幕伏跪在地,「皇上明鑑,就算給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欺君。奴才誓死效忠皇上,絕不敢有異心。」
「蘇幕……」皇帝又在喊她的名字,「你靠近點,朕要看清楚,看清楚你的臉,朕要知道你到底有沒有說謊,有沒有欺君!」
聞言,蘇幕起身,彎著腰往皇帝的軟榻邊上湊去。
誰知下一刻,皇帝驟然抓住了蘇幕的手腕,冷不丁將她拉坐在了軟榻邊上。
蘇幕驟然心驚,卻被皇帝死死的抓住手腕,「皇上?」
「蘇幕?」皇帝眯起危險的眸子,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欒勝是不是也經常這樣,盯著你看?盯著你這張臉……」
羽睫驟然揚起,蘇幕心頭咯噔一聲,恍惚間已經明白,皇帝為什麼突然發瘋,夜半傳召她入宮,許是因為……她這張臉?
第1125章 神志不清的人
面對皇帝瘋癲的執念,蘇幕依舊容色不改,「奴才身份卑微,擔不起皇上與義父如此重愛,奴才惶恐!」
「蘇幕!」皇帝盯著她那張臉,恍惚間好似真的看到了當年的蘇南綾。
燭光里,眉眼相似。
可相似也僅僅只是相似而已,皇帝很清楚,眼前的蘇幕和他記憶中的人是截然不同的。
一個單純善良而愛笑,一個冷麵冷血冷骨頭。
一個如火,一個似冰。
在蘇幕的眉眼間,壓根就沒有屬於女子的溫柔,她是閹人,是東廠的千戶,是欒勝一手提拔的二把手。
皇帝回過神來,終是徐徐鬆開手,就這麼意味深長的瞧著她。
面對皇帝,欒勝無疑算得上坦誠,但有一件事他沒說實話,那就是蘇幕的性別。
這大概是欒勝唯一的、最後的私心,他想留著蘇幕,而不是把蘇幕送到皇帝身邊,成為皇帝的女人。
東宮太子,則是一場意外。
「皇上?」蘇幕努力壓制著內心深處的怒意,「皇上?」
蘇幕兩聲輕喚,終是將皇帝喚醒。
「像,也不像!」皇帝徐徐鬆手。
見狀,蘇幕旋即重新跪地,毫無情緒波動,畢恭畢敬的跪在那裡。
「在朕所見之中,你是最像她的,可惜,你不是女子!」皇帝重新靠在軟墊上,音色低低沉沉的,帶著病中的沙啞,「蘇幕……」
蘇幕垂著頭,「奴才在!」
「朕如果讓你留在朕的身邊,你會如何?」皇帝閉著眼睛問。
蘇幕的心頭咯噔一聲,「皇上,您糊塗了?奴才殺氣重,豈敢留在皇上身邊伺候,怕污了皇上的眼!」
「那就是,不願!」皇帝徐徐睜開眼,「蘇幕,你知道朕有時候為什麼想殺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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