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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東湛舔了舔唇,被褥底下握住了她的手,「別的心思,倒也罷了,這心思……獨獨只用在你身上,不知沈夫人意下如何?」
「那你跟我說說,顧西辭的事!」蘇幕垂下眼帘。
拂袖間帷幔垂落,瞬時掩住了床榻。
「沈東湛,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是真的狗!」
「汪!」
「……」
館驛里風光正好,顧家卻是風雨飄搖。
晚飯前,不知哪來的野貓,一不留神打碎了藥罐子,耽誤了顧震吃藥的時辰,顧震大發雷霆,於是乎滿,將,軍,府的找野貓窩,鬧騰了一宿。
為了防止野貓再跑出來,顧西辭便讓人將爐子擱在了主院,親自給顧震煎藥,雲峰則老老實實的在邊上看著。
吃了藥,顧震便睡下了。
如此這般,顧西辭才放心離開。
「公子,真的不用守著老爺嗎?」雲峰低聲問。
顧西辭輕哼,「你以為守著,就能安全了嗎?」
「可是……」雲峰猶豫了一下。
顧西辭立在走廊里,眸色沉沉的望著前方。
風吹著迴廊里的燈籠,肆意的左右搖晃,光影斑駁,亂做一團,合著外頭的樹影搖曳,如同張牙舞爪的鬼魅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人心之變,誰能防得住?血緣這東西,有時候真的沒那麼重要,有良心的,不管是不是親生,都會珍而重之,沒良心的,就算是親生子,亦能將你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顧西辭揚起頭,狠狠的閉了閉眼。
雲峰想了想,「是痴心妄想的人太多。」
「慾壑難填!」顧西辭側了一下身子,幽幽的轉身,瞧著不遠處的大樹,「出來吧!」
雲峰幾欲拔劍,卻被顧西辭快速摁住。
許是那人猶豫了一下,但終究還是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一瘸一拐,腳步一深一淺,還能是誰呢?
這府內,能如此這般的,唯有顧南玉。
「二公子大晚上的不睡覺,一直跟著咱們作甚?」雲峰徐徐上前,攔住了顧南玉的路,不允他太過靠近自家公子。
顧南玉戰戰兢兢的立在那裡,一副畏懼到了極點的樣子,連抬頭正視顧西辭的勇氣都沒有,身子蜷成一團,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廊柱邊上,仿佛隨時會拔腿就跑。
「我、我……」顧南玉絞著袖口,「我有事找、找你!」
雲峰正欲開口,卻被顧西辭攔住。
「兄長想說什麼?」顧西辭這一聲兄長,純粹是客套。
對著顧東朝,他也是這麼稱呼的。
「那、那野貓……」顧南玉搓著手,「是我、我放的,藥罐子也是我打翻的,其實是藥罐子裡被人動了手腳,所以我……」
說到這兒,顧南玉面色慘白,小心翼翼的往後退去。
「藥罐子裡被人動了手腳,你是如何知道的?」雲峰問。
顧南玉答不上來,眼神閃爍。
「該不會,就是你動的手腳吧?」雲峰追問。
顧南玉怯怯的瞧著顧西辭,「三弟,我、我是被逼無奈,你、你能不能救救我,如果被爹知道,我和我娘都會被打死的!」
夫人王氏和顧東朝不同,那是正房,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可顧南玉母子不一樣,原就不是什麼得寵之人,若是犯了殺戒,顧震必定不會手下留情,到時候會如此,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不得不說,這顧南玉還是有幾分聰明的,至少就目前看來,還真是找對了人!
「兄長連自己的父親都不放過,這還是我所認識的,老實本分又膽小的兄長嗎?」顧西辭若有所思的望著他,「你是顧家的二公子,這話說出去怕是也沒人會相信!威脅你?誰能威脅你?你素來不管府中之事,誰會找上你的麻煩?」
顧南玉蹲下來,身子蜷在一角,戰戰兢兢的說出了三個字,「顧……憐兒!」
這三個字一出,雲峰驟然扭頭望著自家公子。
顧西辭的面上,平靜如舊,沒有半分波瀾可尋,仿佛顧南玉的答案,他早就猜到了,又或者,早就知曉。
「三弟一點都不……」顧南玉瑟瑟發抖,「你就不怕嗎?」
顧西辭緩步上前,彎腰將顧南玉攙起,「這麼多年了,害怕有用嗎?兄長是在府里長大的,想必比我這後院長大的人,更明白什麼叫舉步維艱。瞧著是高門大宅,實則活得比尋常百姓家裡還不如,還要痛苦!」
「三弟都知道?」顧南玉垂著眼眸。
顧西辭深吸一口氣,「我雖然很少與你們相處,可我不是傻子,有眼睛能看,有心會自己想,大哥囂張跋扈,長姐更是恣意妄為,你身上不方便,免不得要被他們欺凌。這一切,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只是沒想到,二姐也這麼狠,居然利用你?」
「她也是個可憐人。」顧南玉忽然抓住了顧西辭的手,「要是真的到了爹的面前,你能不能幫她求個情,讓爹不要殺她?」
顧西辭就這麼瞧著他,默不作聲。
「不要殺她!」顧南玉紅了眼眶,「她也是被逼無奈,長姐那樣的跋扈,她……」
顧西辭拍拍他的手背,「這件事與你沒關係,但是你必須隨我到爹的面前,把話說清楚,否則不只是你,連你母親都會受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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