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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沈東湛重新為她戴上了發冠。
蘇幕:「……」
這是作甚?
「早就找了甄寶齋定製,誰知一直東奔西跑的,也沒機會給你,今兒終於有了與你,好好獨處的機會,終於可以拿來獻寶。」沈東湛滿意的瞧著發冠。
他就知道,這芙蓉連枝著明珠發冠,最是適合她。
蘇幕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發冠,回眸瞧著他,「好看嗎?」
「好看,真的好看!」沈東湛笑盈盈的提著小壺,動作嫻熟的沏了兩杯茶,一杯自飲,一杯贈爾。
寂靜的小院,情意正濃。
清水煮茶,燈火正闌珊。
所謂歲月靜好,大抵如此。
「沈東湛,你可記得,第一次去定遠侯府的時候,你做過什麼?」蘇幕飲茶,低眉間幽幽的開口。
沈東湛一怔,這還真是送命題。
四下,寂靜無聲。
蘇幕慢慢悠悠的放下手中杯盞,「自己做過什麼,竟都想不起來了?要不要,我給你點提示?嗯?」
她尾音拖長,笑得何其邪魅。
沈東湛腦瓜子嗡嗡的,皺眉瞧著自個的手,好像有點印象了……
第405章 單身汪的狗糧
在定遠侯府的密室內,兩人同時擠進了甬道內,當時沈東湛是真的不知道,眼前這人是個女子,畢竟這般殺伐決斷,下手狠辣,素來以男兒身示人,怎麼瞧著都不像是女子。
蘇幕與他旗鼓相當,若是正兒八經的交手,沈東湛要贏她委實有些吃力。
這二人所學不同,沈東湛處處留有餘地,而蘇幕出自東廠,講求一擊斃命,這就是二人的差別所在。
「想起來了?」蘇幕問。
沈東湛輕咳一聲,默默的蜷起手,「彼時不知道,你是女兒身。」
「還說了句什麼來著?」蘇幕呷一口清茶,「哦,蘇千戶,練得極好!」
沈東湛:「……」
「手感很好?」蘇幕放下手中杯盞。
沈東湛頓了頓,仿佛陷入了沉思。
蘇幕眉心陡蹙,「怎麼,還需要回溫一下?」
「可以嗎?」沈東湛詫異的抬眸看她。
蘇幕:「……」
所謂不要臉,大概就是他現如今的樣子。
「開玩笑的。」沈東湛笑盈盈的看她,「當時不知道,如今卻是知情,這廂還沒成親,總歸不好這般……」
他瞧了瞧自己的手,千金難買早知道,若早知道,她會成為自個的媳婦,當初就該……咳咳咳,後悔得似乎有些晚!
「想什麼呢?」蘇幕一聲低喚。
沈東湛當下回過神來,「沒想什麼,就是覺得緣分這東西,委實妙不可言,當初喊打喊殺,勢不兩立,如今……」
「你還是可以選擇,勢不兩立!」蘇幕輕嗤。
沈東湛搖搖頭,「我站這你這邊。」
「要點臉。」蘇幕揉著眉心。
沈東湛想起了自己的老父親,沈丘那張老臉,但凡爹要點臉,也不至於跑了這麼多年,被娘一路追殺了這麼多年。
說是追殺,若是真的追上了,娘還捨不得殺他呢!
最多是跪搓衣板、滾針板,又或者壓床板,橫豎都是皮肉受苦,無礙於性命。
「臉這東西,對著外人是該要,對著自己人,就不必了,一味地端著作甚?」沈東湛搖搖頭,端起杯盞淺呷一口,「死要面子活受罪。」
蘇幕眉心微凝,「這就是你在齊侯府學的?」
「我自小便有一位師傅,教導我功課,但是這位師傅很是不一樣,旁人教四書五經,他教你如何陰謀詭計。師傅說,教你不等於讓你去做,就好像刀子給你,不一定讓你去殺人,而是在別人動你的時候,你有足夠的能力還手。」沈東湛兀自笑了笑。
蘇幕有些詫異,「這倒是跟宮裡的那些師傅,皆不同。」
「極為不同。」沈東湛道,「聽娘說,他是一位隱士高人,在我及冠之後便走了,從始至終,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只尊稱一聲師傅。」
蘇幕:「……」
還能有這事?
哪位師傅,不想讓自己的弟子遍布天下?
哪位師傅,不想讓徒兒名震天下?
若是徒兒有出息了,師傅也跟著沾光,像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連個名字都不留下的師父,委實不簡單!
看樣子,真的是隱士高人。
「師傅教了我不少東西。」說起這個,沈東湛還覺得有些可惜,師徒緣分居然就這麼散了,連名字都沒留下。
蘇幕斂眸看他,「至少你還有個師傅,不似我!」
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其後又靠著手裡這把劍,以白骨和鮮血為基石,一步步走到了千戶的位置,成為欒勝的左膀右臂。
她不是靠運氣,靠的是命硬和心冷。
瞧著桌案上的芙蓉花燈,蘇幕幽然嘆口氣,「明日就要去南都了,你有什麼想法嗎?」
「顧震這人,我早年聽我爹提過,性子極為剛烈,連當今聖上都對他忌憚三分,他跟我爹不一樣,我爹這人素來喜歡玩心術,可他呢……與尚遠一般,靠的是拳頭和刀劍,才走到了今日!」沈東湛面色凝重。
蘇幕點點頭,「我也有所耳聞。」
「更關鍵的是,他恨東廠的人。」沈東湛徐徐起身,「東廠早些年也有派人去盯著顧震,可最後如何,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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