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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雲峰進門。
「公子?」
瞧著一桌子的菜,顧西辭眉心微蹙,唇角依舊帶著笑,「倒是真的可惜了。」
蘇幕出了佛笑樓,便回了蘇宅,直接去了藥廬。
恰逢李忠在院子裡曬草藥,今兒天氣好,風大陽光好,曬一曬免得發霉,見著蘇幕立在門口,當即愣了一下,「千戶大人?」
年修知情識趣的退到院門外,在外頭老老實實的守著。
「忠叔。」蘇幕近前。
李忠神情驟變,慌忙瞧著周遭,「怎麼了?」
「幫我看看,這個東西!」蘇幕將盒子遞過去,裡面裝著顧西辭給的清心丸,「我想知道,這東西是不是真的能解五毒門的毒?」
李忠點點頭,擦了手接過盒子,「我先看看,你莫要著急,出了結果立刻告訴你。」
「嗯!」蘇幕點頭。
頓了頓,李忠近前,低聲小心的問,「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你甚少穿得這樣厚重。」
「有點冷而已。」蘇幕說,「不打緊,倒是忠叔,有消息嗎?」
李忠搖搖頭,「還是沒有,茫茫人海,哪有這麼容易找得到?何況,還得避著點那些人,更是難上加難。」
蘇幕也知道,太難。
「再難,也得找。」蘇幕深吸一口氣,「忠叔,問個問題。」
李忠點頭,「你說。」
「江湖上有沒有人武藝卓絕,善易容,且慣用鶴頂紅?」蘇幕問,「你且想仔細,再回答我,這答案對我很重要。」
聞言,李忠緊了緊手中的盒子,細細的想著,「江湖上能人異士甚眾,不乏武藝卓絕,善易容之輩,若真的要論就起來,當屬數十年前就失蹤的那位高人,這人神出鬼沒,我當年也只是聽得其名,不曾見過真容。」
「失蹤數十年,可能性不大。」蘇幕搖頭。
李忠又道,「據說這人是因為江湖仇殺,導致生死不明,下落成謎,其自創門有三位嫡傳弟子,後來也都消聲覓跡了。」
「三個?」蘇幕的眉心狠狠皺了皺,「還活著嗎?」
江湖上的人和事,還真是不好說。
「不知道。」李忠也不知道,那三個嫡傳弟子是否還活著,「千戶大人為何問起這個?」
蘇幕面色凝重,「我覺得,有人跟著我!從定遠州跟到了殷都,一路尾隨我殺人,所用皆是鶴頂紅,不知道是何用意?」
「鶴頂紅這東西,早些年被朝廷禁止,宮裡尚有存留,為皇室所用,藥鋪里是絕對不可能買到,除非自己做。」李忠解釋,「若是慣用鶴頂紅殺人,那就說明他懂得醫道。」
蘇幕側過臉瞧著他,「這些日子一直病著,有些事忘記告訴你了,半道上救回來的女子,名喚舒雲。」
「我還覺得奇怪呢,只是沒來得及問你,怎麼平白無故的帶著陌生人回來?」李忠不解,然則這話剛說完,他自己還愣了一下,「你說,舒……」
蘇幕勾唇,「她爹,舒懷遠。」
李忠猛地僵在原地,下一刻,眥目欲裂,「舒懷遠?真的是舒懷遠嗎?人在哪!」
「據說是死了,但我覺得他那麼狡猾,不可能會死,所以就把舒雲留下了。」蘇幕摁住他劇顫的手,「忠叔?」
李忠紅著眼,「這混帳東西,總算出現了。我就知道,他一定沒死!」
「沒見著人,不知道是不是他,你先別激動,都已經等了這麼多年,還在乎眼下嗎?」蘇幕嘆口氣,平靜的拍著他的手背,「有舒雲在我手上,他若活著一定會出現。」
李忠別開頭,半垂著腦袋,「我老了,還不知道能活多久,若是在有生之年不能手刃惡人,怎麼對得起老爺、夫人的在天之靈!」
「舒家被滅口,眼下只剩下舒雲,我會把她送過來跟著你,這丫頭懂得不少醫理,你且幫我看著她,莫要露出馬腳。」蘇幕叮囑。
李忠點點頭,「你放心,她是她,她爹是她爹,何況你也說了,沒見著人……時間無奇不有,同名同姓也不一定。」
「是這個理兒。」蘇幕深吸一口氣,「我走了。」
出了門,回了暖閣。
蘇幕解下大氅丟給年修,顧自立在暖爐前烘著手,「這麼多年不曾冷過,今年春日倒是奇怪得很,居然會覺得冷。」
「是您傷得太重。」年修道,「又不肯好好休息。」
蘇幕沒說話,神色凝重。
「爺,那顧西辭真的那麼神?看您幾眼便知道,您身上餘毒未清?而且還知道這毒,出自五毒門?」年修狐疑的問。
蘇幕抬眼,「不是消息靈通,就是醫術精湛,身為妾室之子,幼時被棄之道觀,如今想要出人頭地,倒也是無可厚非。」 顧西辭為顧震妾室之子,而這妾室身份卑微,原是府中一個奴婢,因為顧震酒後失德而懷了孩子,才會納入顧家為妾。
妾室生下孩子,一直身子不適,又加上正房容不下他們母子,顧震便將二人送去了道觀寄養,算是眼不見為淨。
後來,將、軍、夫人離世,顧震便將顧西辭母子接回顧家教養,彼時……顧西辭正好十歲。
三年前,顧西辭的母親去世。
現如今,守孝三年已滿,他便來了殷都赴試。
說是赴試,其實也算逃離顧家,沒有溫情、沒有身份地位,偌大的將、軍、府,對他這樣的妾室庶子來說,唯有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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