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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不能驚動皇帝和東廠的人。
「回去!」沈東湛瞧一眼眾人。
諸事皆滅,無可逗留。
永慰縣山匪一事,到此為止!
眼下更不能耽擱的,應該是國公府之事。
薛宗越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若是他都死了……
蘇宅。
耿少離是被疼醒的,蒼白的小臉,沒有半點血色,睜開眼的瞬間,他便瞧見了坐在床沿的蘇幕,沙啞的嗓音里,虛弱的喚出兩個字,「義父?」
話一出口,他便紅了眼眶。
「沒事了!」蘇幕的面色亦不太好,「以後都不會再有事,你且放心在這裡住著,等你身子好些,我便請先生來教你讀書識字,從今兒起,你便跟我姓,把你爹娘給的那個姓,藏在心裡!」
耿少離雖然年歲小,卻清楚至極,自己這條命能留下,定是義父付出了等同、或者更甚的代價,才換回來的。
「男兒有淚不輕嘆。」蘇幕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淚,「莫哭!」
耿少離點點頭,「義父,您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呢?他是我義父。」蘇幕勉強扯了唇角,「自然不會對我做什麼。」
耿少離盯著她看,「可是,叔公說,你昨夜都沒回來,舒姑姑還說,你身子不舒服,我都聞到你身上的藥味了!」
「不過是一些陳年舊傷,沒什麼大礙。」蘇幕為他掖好被角,「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語罷,蘇幕轉身就走。
「義父!」耿少離低聲喊,「我其實都知道。」
蘇幕冷不丁頓住腳步,回望著他,「你知道什麼?」
「知道我為什麼會落在那個惡人的手裡,知道他為什麼想要我死。」耿少離不是傻子,「因為我爹是耿虎,因為我是山寨里最後的活口。」
蘇幕心頭一緊,面色陡沉,「別說胡話!」
「我知道,那些人的背後還有人。」耿少離繼續道,「我年紀雖然小,可我不是傻子,你們都以為我不懂,時常提起這些事,其實我都記在心裡,我都知道的!」
蘇幕喉間滾動,「少離,記住,你是孤兒,是我把你撿回來,一手把你養大,你是我義子,除此之外,跟什麼耿虎、山寨,沒有任何關係!你,聽明白了嗎?」
她是真的怕他聽不明白,白費了這麼多苦心。
「嗯!」耿少離斬釘截鐵的回答,「明白!」
如此,蘇幕才算鬆了口氣,「那就好!」
「義父放心,我會好好活下去。」耿少離眼眶猩紅。
蘇幕瞧著他那副故作堅強的樣子,心裡酸澀無比,想起了自己當年,更是感慨萬分,那時候的她,多麼渴望有個人,能幫她一把,哪怕給她個擁抱也好。
可惜……
「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蘇幕語重心長,「你這條命,不只是你一個人的。」
耿少離微微一怔,蘇幕已經跨出了房門。
年修在外頭候著,「爺?」
「今夜,我得出去一趟。」蘇幕往前走。
年修急了,「爺,您的身子不大好,這是又要去哪?」
「去國公府一趟,老道沒找到,只能去找二夫人了。」蘇幕眸光幽幽,「總歸是逃不出這兩者之間的。」
年修就不明白了,「爺,那小公子說白了就是個敗家玩意,您幫了他,他也未必會成大器,而且國公府雖然位份貴重,但說到底,無權無勢的,空殼子罷了,委實幫不上咱們什麼忙。」
「我只是喜歡那支短笛罷了!」蘇幕扯了扯唇角,「好了,我又不是去打架,只是去看看這些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年修愣怔,「爺是懷疑,這件事跟國公夫人,或者是杜姨娘有關?」
「老道找的誰,我便去找誰。」蘇幕勾唇,鼻尖輕哼,「依我看,這國公夫人也逃不了干係。」
年修想了想,「可這大公子,是國公夫人的繼子,若是他死了,那國公夫人不也沒了倚靠?」
「你別忘了他是繼子,而不是親兒子,且這繼子還有生母在側,你覺得國公夫人和大公子之間,能有幾分母子之情?」蘇幕冷笑,「親生子尚且有猜測,何況這隔了一層肚皮。」
年修點點頭,「這倒是,尤其是……這二夫人還不是個省油的燈。」
「走吧!」蘇幕抬步就走。
年修也不敢過多攔著,只管在邊上伺候著,爺走哪,他跟著便罷了,若是爺真的不舒服,到時候他偷摸著把爺扛回來就是。
夜色沉沉。
國公府內,哭聲時起時伏。
院內。
杜姨娘不依不饒的撲在了棺木上,哭著喊著,「他活著的時候,你霸占著他,當了你的兒子,養在你的膝下,如今他都已經死了,你還要霸著他不放,你太過分了!」
「他既然是我的繼子,入了我的院子,自然是不可能隨了你的。」國公夫人冷喝,「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人拉開,都是聾子瞎子傻子嗎?」
底下人上前。
二公子薛宗林一聲低喝,「誰敢!我倒要看看,誰敢碰我娘!」
現如今,國公爺病倒了,大夫說需要靜養。
大公子去了,人都躺在了棺材裡,還是刑部礙於皇命親自送回來的,雖說案子沒結不許下葬,但設了靈堂祭奠還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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