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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年修也沒反駁,想想這麼多年,爺為了東廠四處奔波,雙手染滿鮮血,皇帝一句話,督主一下令,爺就得把腦袋揣在褲腰上。
賣過命,拼過命,最後還落得這樣的下場,倒是有種: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感覺。
沐檸再出來的時候,早已沒了沈東湛的蹤跡。
「小姐,他們走得很是著急,多半是出了急事。」書香頓了頓,猶豫道,「奴婢瞧著,那個人好像是……」
沐檸是後來才跑出來的,自然沒瞧見年修的背影,但書香之前一直在外頭,沈東湛他們出去的時候,她悄悄的跟著看了一眼。
蘇幕戳穿了她的手,她自然記得蘇幕,還有蘇幕身邊這個隨行的奴才。
此仇,死也不敢忘!
「那個蘇千戶身邊的,小太監!」書香悄悄的說。
沐檸狠狠一跺腳,「他們去哪了?」
「瞧著那方向,像是要出城。」書香回答。
沐檸憤然,「東湛哥哥就是為了那個死閹狗,才會想要趕我走,既然是跟著那個小閹狗出去的,沒見著那個死閹狗,就說明……可能出事了!」
「小姐?」書香駭然,「您想作甚?」
沐檸瞧著手中的書信,狠狠的撕碎當場,「他都要趕我回去了,我若真的什麼都不做,那我怎麼有臉回去見我爹娘?」
「那怎麼辦?」書香不解,這大晚上的小姐能幹什麼?
沐檸蹙眉,滿面嗔怒,「還愣著作甚?還不去備馬車?」
「備車?」書香有些驚慌,這黑燈瞎火的,備車要去哪?難道說,小姐這是要出城,繼續跟著世子爺他們?
在齊侯府的時候,她便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自小便養成了任性的性子,得不到就哭,一哭總有人心軟,心軟了便什麼都有了。
可現在,這招用在沈東湛身上,似乎不怎麼管用了,此處也沒有齊侯爺給她撐腰,她在殷都有些施展不開拳腳。
即便如此,她也要做點什麼,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個死閹狗!
「去啊!」沐檸呵斥。
書香點點頭,「哦……奴婢這就去!」
可是,他們能出城嗎?
畢竟,這個時辰,城門早就關了,距離晨起開門還早著呢,兩個女兒家畢竟柔弱,一無官職,二無要務,恐怕是出不去的。
但是……
死人谷這個地方,沈東湛沒去過,只知道在城外某個地方,東廠的禁地自然不是誰都可以靠近的是。
「壞了!」年修翻身下馬,「爺肯定已經進去了。」
沈東湛環顧四周,黑燈瞎火,深山老林,前面的路根本無法策馬前行,必須得步行進山。
「爺的馬……」年修瞧著不遠處的,拴在樹邊的馬匹,「這已經是東廠的禁地範圍了,馬匹栓在這裡,不會有人擅動。」
沈東湛翻身下馬,將馬匹拴上,「走吧!」
「來不及了!」年修道,「再往前走就真的出不來了。」
沈東湛沒有半點猶豫,「出不出得來,全憑本事,進不進得去,全在你!」
「好!」年修深吸一口氣,「我帶你們進去,好在你們今兒穿的都是便裝,我們從偏角進去,那地方比較偏僻,能避開督主的耳目。」
沈東湛回頭,「周南……」
「欸!」周南擺擺手,「勸退的話就不用說了,他們這兩沒根的都要生死與共,我這正兒八經,堂堂男子漢,豈能貪生怕死?今兒呢,卑職肯定要跟著您進去,進去之後各憑本事,富貴在天,生死有命,誰也莫怪!」
沈東湛呵笑一聲,「你還沒娶媳婦呢!」
「要是真的出不來,卑職就去閻王殿預定個現成的,下輩子直接定個娃娃親,省時省力,多划算?」周南賠笑。
年修瞧著前方,「走吧!」
死人谷地方,還真是死氣沉沉的,唯一值得誇讚的,就是青山綠水這一出,還真是養獸的好地方,想必內里的野物不少。
「你們小心腳下!」年修低聲叮囑,「這地方到處都是野夾子,還有陷阱,一不留神,就玩完了!」
周南就不明白了,「你說你們東廠,怎麼就這般心狠手辣,都已經身子殘廢了,還要進這地方磨鍊?根兒都沒了,現在還要命?沒死在對手的手裡,反而死在自己人手裡,倒也是東廠一絕!」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年修領著二人穿過荊棘叢,從一處山坡上沿著藤蔓爬下來,「這個地方之所以不會被人發現,是因為爺背著督主,網開一面。」
沈東湛狐疑的望著他,「你是說,是蘇幕開了後門?」
「爺說,進去了就是九死一生,若都是這樣……哪裡還會有人性?若東廠各個都是無情義的,來日若是反水,必定後患無窮。」年修頓了頓,轉而想起了自己,「其實,爺並非外人所見冷酷無情,她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帝王一聲令,督主下死命。
不是她死,就是那些人死。
別無選擇!
「進去之後,她會做什麼?」沈東湛問。
年修「噓」了一聲,驟然抬頭,驚恐的望著天空,數隻巨型大鳥在半空旋轉,呼嘯而過,四下驟然安靜下來,黑漆漆的林子裡,詭異萬分。
周南提著一顆心,隱約覺得要出事!
果不其然,年修慌忙加快了落地的速度,然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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