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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喊聲,漸近。
蘇幕倒是認得為首的那個人,「你是侯府的管家,我認得你!」
這管家一直跟在尚雲傑身邊,蘇幕一眼便認出來了。
管家都這般年歲了,算是享了半輩子清福,如今突然面臨滅頂之災,自然是惶恐驚懼到了極點,被人押跪在地,老淚縱橫,「我、我只是個奴才,侯爺謀反,我是真的不知情啊!」
蘇幕慢悠悠的扯下了遮臉布,「認得我這張臉吧?」
哭聲,驟歇。
「認得。」蘇幕目色寡淡的盯著他,「很好,沒有說謊。」
管家環顧四周,滿眼橫七豎八的屍體,伴隨著仍未停歇的哭喊聲和哀嚎聲,火光繚亂中,血色瀰漫。
「我沒那麼多的時間陪你耗。」蘇幕依舊把玩著燭火,「北苑那個女人是誰?」
管家駭然,目不轉瞬的盯著她,「你、你是何人?」
「你若不說,東廠早晚也會查出來。」蘇幕瞥他一眼,「既無用,便無需再留著了。」
暗衛得令,提起了明晃晃的刀子。
「放我一條生路,我、我便告訴你!」事到臨頭,誰不怕死?求生,是人的本能,沒什麼可奇怪的。
年修冷然,「你敢跟咱們討價還價?」
「讓他說!」蘇幕示意年修退下。
年修躬身,退至一旁。
「那是侯爺的一個妾室,曾經是侯爺最寵愛的女人,後來犯了七出之條,與人私通,所以才會被關在北苑。」管家急急忙忙的開口。
蘇幕坐直了身子,沖他身邊的丫鬟指了指,「好得很!」
手起刀落,鮮血迸濺。
尚倖存的幾個奴才,歇斯底里的尖叫著,刺耳的聲響,震透耳膜。
管家面無人色,差點厥過去。
「我最恨的就是欺騙,敢當著我的面撒謊的人,都沒有好下場。」蘇幕問,「你是要卸胳膊呢?還是卸腿?」
管家匍匐在地,涕淚橫流,「大人,大人……我、我說的是實話,是實話啊!」
「唉!」蘇幕嘆口氣。
剎那間,旁邊的家奴還來不及驚叫,頭顱已咕嚕嚕的滾落在地,恰好滾到了管家面前。
管家眼一翻,當場暈死過去。
「年修!」蘇幕瞧了他一眼。
年修頷首,下了台階便走到了管家面前。
一盆冷水劈頭蓋臉的澆下,管家被凍得驚醒過來,一雙猩紅的眸,驚恐至極的睜著,卻被年修揪起了衣襟,當場挨了兩拳。
管家一張嘴,當場吐出帶血的兩顆牙。
「還不肯說實話?」年修殺氣騰騰,「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那就怪不得咱們了!」
人到了這個時候,早就忘了哭泣。
撲通跪地,管家連滾帶爬的爬到了台階下,仰望著高高在上的蘇幕,「我說,我說,那個女人是侯爺從江南帶回來的,據說、據說跟當年的江家有關,至於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個奴才,這麼要緊的事情,侯爺也不會告訴我啊!」
蘇幕站起身,單手捏著蠟燭,蠟油不斷的滴落在地,「你說的,可是吳門江家?」
「是!是吳門江家!」
心頭咯噔一聲,蘇幕目色狠戾,袖中手微微蜷握成拳。
第86章 蘇幕,你手下留情了
吳門江家,這四個字對蘇幕來說,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蘇幕好半晌都沒說話,直到年修近前低喚了一聲,她才斂盡身上的戾氣,漸漸回過神來,冷聲繼續問管家,「那女人,叫什麼?」
「不知!」管家呼吸微促,「我只知道她這些年在北苑過得很是悽慘,侯爺派專人與她接觸,除此之外不許任何人輕易踏足北苑。」
蘇幕半垂著眉眼,瞧著腳邊滴落的蠟油,已然沾到了她的靴面上,不由的皺了皺眉,「她一個廢人,若是沒有點價值,怎麼可能在北苑活這麼久。」
定是尚遠時刻留意著,不許她死,吊著她的一口氣。
「侯爺好像、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究竟是什麼,只有侯爺和侯爺夫人知道。」管家慌亂無措,身子抖如篩糠,「夫人當初就指著侯爺的鼻子破罵,此後便吃齋念佛,住進了佛堂。」
蘇幕微怔,「你是說,侯爺夫人知道真相?」
「自然!」管家連連點頭,急切得仿佛已經抓住了生的希望,「當時把人帶回來之後,夫人向來脾氣好,卻也是發作了一番,衝進了北苑,若不是侯爺攔著,只怕是要砸了北苑。」
蘇幕又問,「還有呢?」
「還有就是夫人當時罵了侯爺一句,忘恩負義,見色起意的白眼狼,便再無其他了。」管家到底是個外人,知道這麼多委實不易。
想必,問題的關竅,還是在尚遠的身上。
「忘恩負義,見色起意?」蘇幕頓了頓。
這話,倒是頗有深意。
管家連連點頭,「敢指著侯爺鼻子罵的,也就是夫人一人,是以當時夫人說的話,我記得很清楚。從那天起,夫人便甚少再管侯府的事情,住進佛堂,不理世事。」
方才侯爺夫人聽到「吳門江家」的時候,的確反應很大。
「大人!」管家砰砰砰的磕頭,「我知道的,真的就這麼多,求大人饒了小人一命!大人,大人您承諾過的,您說過不殺我的!」
蘇幕居高臨下的睨著他,「最後一個問題,林大夫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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