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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的氣勢,生生將黑衣人震退出亭子,無人敢輕易上前。
「爺!」蕃子們快速聚攏在耿少離身邊。
蘇幕冷然望著眾人,「爾等五毒門眾,肆意殺戮,血染山寨,今日落在我手裡,是你們命該如此,命數已盡!」
「殺!」年修縱身而起,持劍橫掃。
蘇幕反手便是一掌,震飛了身側的黑衣人,「少離,睜眼看著,無畏無懼,是我對你的第一樁要求。」
「是!」耿少離斬釘截鐵的應聲。
蘇幕下手極快,當然,相比前些時候弱了不少,身上帶傷,能有這般勁道實屬不易。
「放箭!」
黑衣人已然不敵,那隻好兵行險著。
弓弩冷箭齊發,瞬時呼聲凜冽。
「少離!」蘇幕直撲耿少離而去。
年修駭然,旋即冷劍生風,力擋箭雨,「小心,箭上有毒!」
「保護大人!」
箭,多數被圻落在地,亦有深深扎入木柱中。
「少離!」蘇幕冷喝,抱了耿少離在懷,「快,解毒丸!」
昏暗中,凌亂一片。
「殺無赦!」蘇幕下令。
蕃子和年修當即拼死相搏,黑衣人四下逃竄,只剩下一人逃出生天,其餘人等都被年修等,斬殺殆盡。
「檢查一下,是否有活口!」蘇幕瞧了一眼懷中的耿少離,「從現在開始,閉著眼睛不許睜開,我讓你起來,你再起來。」
孩子雙目緊閉,手裡還死死握著那柄短刃,躺在蘇幕懷中一動不動。
「爺,沒有活口!」年修起身回稟。
蘇幕抱起了耿少離,「回去!」
「是!」年修上前,「爺,讓奴才來抱吧?」
蘇幕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不用。」
這裡熱鬧完了,接下來就該是縣衙大牢里的熱鬧。
蘇幕倒想知道,這扈崇貴的戲,什麼時候能落幕,這一出接著一出的唱,他自個不累,看的人也是累了。
縣衙大牢內,亦不好過。
黎明前的黑暗。
沈東湛領著錦衣衛衝進了大牢,然則為時已晚。
「這!」周南快速沖在前面,伸手一探倒地之人的脖頸,「不行了!」
沈東湛立在那裡,梅長松面色慘白。
待扈崇貴過來的時候,周南已經走出了大牢,攔住了他,「扈大人還是別進去了,人已經死了,進去也沒什麼用。」
「吳師爺是在縣衙的大牢里出了事,梅大人,你該當何罪?」扈崇貴冷聲厲問。
梅長松無言以對,面如死灰,「下官……下官罪該萬死!」
「吳師爺是山匪一案最關鍵的人證,現如今死在了縣衙大牢里,這樁案子就會成為懸案,無法結案。梅大人,您這失職之罪,可不小啊!」扈崇貴居高臨下。
周南愣了愣,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之人,居然能顛倒黑白至此?
「扈大人!」沈東湛道,「事情還沒結束,現在就下定論,為時過早!」
扈崇貴嘆口氣,「本官也是擔心啊!吳師爺是本案最重要的人證,如今死無對證,又該如何是好?皇上那裡,怕也不好交代。」
「一條路走不通,難道就要磕死在牆頭?自然還有別的路可走。」沈東湛冷然,「人被殺,自然會有兇手,傳令下去,徹查今夜所有看守縣衙大牢之人,不管是誰都得盤問。」
周南行禮,「是!梅大人!」
梅長松回過神來,「是,下官一定極力配合,全力捉拿兇手!」
「扈大人,請吧!」周南道。
扈崇貴勾了勾唇角,漫不經心的走出了大牢。
瞧著他這副模樣,周南下意識的裹了裹後槽牙,面色微沉。
身後,傳出了仵作的聲音,「唇舌變色,乃是中了劇毒的症狀。」
出了縣衙大牢,扈崇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與他一同被安置的,還有魏祿。
「扈大人,如何?」魏祿忙問,「果真是吳師爺出了事?」
扈崇貴點頭,「多行不義必自斃,怪不了旁人,他自個亂嚼舌根亂說話,污衊良善,自然會遭天譴。記住了,這是天譴!」
「天譴?」魏祿面色發白,整個人呈現出慌亂的之色。
去他的天譴,都是心知肚明的事,非要自欺欺人,這滋味委實不好受,早知道會有這一日,當日他就該……
然則,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此事很快就會了結,魏大人放心便是!」扈崇貴拂袖落座,淡然飲茶。
很快,扈崇貴的話,應驗了。
午後時分,外頭看守的衙役三五成群的,議論紛紛。
魏祿開了門,躲在廊柱後面聽閒話。
只聽得這些衙役,一會說什麼孩子死了,一會說吳師爺是中了五毒門的毒而死,人證皆亡,顯然是死無對證。
話很細碎,但魏祿聽得仔細,自個一連串便明白了大概。
所謂孩子死了,應該是指耿虎的兒子,那小子是山寨里的倖存者,若是連他都死了,那這樁案子就再無活口。 沒了苦主,誰來狀告周柄?
魏祿心頭怔了怔,抿唇望著虛掩的房門。
傍晚時分,院子外頭的守衛都撤了。
「這是怎麼回事?」魏祿有些莫名心慌。
扈崇貴光明正大的走出了房間,外頭已無人,自然不會有人攔著他,魏祿則沒再跟著,他原就是被安置在縣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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