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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可惜,二人功夫差不多,到了這會也沒分出高下。
「拿著!」蘇幕將畫匣子丟給沈東湛。
沈東湛隨手接過,動作乾淨利落而穩當,「這是什麼?」
「興許關鍵的時候,能救你一命!」蘇幕說,「尚遠老賊的軟肋,但……只能用一次。」
第二次,就不管用了。
沈東湛不明所以,瞧著手中的畫匣子,眉心微皺,「我若是死了,錦衣衛群龍無首,東廠便能一手遮天。」
「沈指揮使能認識到這一點,說明很清楚自己的立場。」蘇幕側過臉瞧他。
微光中,她蒼白的面色,若璞玉剔透,薄唇輕勾,說著涼薄的話語,「再有下次,你我……便是生死相見!」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沈東湛握緊手中的畫匣子,「那麼現在,我是不是可以懷疑,你這是給我下套?」
「我不是開善堂的。」蘇幕說,「你可以使勁的把我,往壞處想,畢竟我這人從不做好事,哪兒需要作惡,哪就有我!」
沈東湛點點頭,表示認同。
蘇幕,不是好人。
「年修!」蘇幕一聲喊。
年修心神一震,驟然縱身而起,穩穩落在蘇幕跟前,「爺!」
「別讓人覺得咱們小氣,過門就是客,要客氣點!」蘇幕睨了他一眼。
年修面上有些掛不住,「爺……」
「周南這般能打,一個怕是不夠。」蘇幕勾唇,一雙眸子裡滿是清冽之色,「也不知道多叫上幾個,好好伺候著?」
年修當下咧嘴,「爺所言極是,是奴才招待不周,失了禮數。」
「記住,以後錦衣衛的客人進門,別太拘泥,好好伺候。」蘇幕橫了一眼沈東湛主僕,「傷了殘了也無妨,東廠不缺這兩口飯,養得起!」
年修行禮,「是!」
沈東湛緊了緊手中的畫匣子,瞧著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蘇幕,唇角勾出一抹嘲諷的冷笑,「真是長見識!」
「還有事?」蘇幕問。
沈東湛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爺?」周南疾步追上,「那些美人……」
「送過去的,不知道送回來嗎?」沈東湛沉著臉,「這點事還需要我多說?」
周南點頭,「卑職明白了。」
走出去一段路,沈東湛瞧著手中的畫匣子,一時間略顯猶豫。
「爺,這是何物?」周南問。
沈東湛頓住腳步,立在巷子裡發愣,想了想,當即打開了畫匣子,內里的確是一幅畫,瞧這畫軸用料極好,輕嗅之下隱隱有些香氣,好似小葉紫檀?
「這兩端的珠翠,瞧著倒是挺貴重的。」周南伸手,摸了一下,「爺,這裡面畫的是什麼?」
沈東湛眉心微凝,四下無人,打開看看也無妨。
內里,是一副最尋常不過的仕女圖。
乍一眼底下的署名,沈東湛頓覺得一股熱血湧上腦門。
妙筆書生?!
「妙筆書生?」周南提著劍,若不是打不過蘇幕,此番定是要回去討個公道,「這是什麼意思?拿妙筆書生的畫,來羞辱咱們?」
沈東湛裹了裹後槽牙,冷不丁抬手,作勢要將手中畫丟出去,然則在畫即將脫手的瞬間,他又收住了動作。
周南:「……」
這是丟呢?
還是不丟?
「爺,這畫軸還挺值錢的。」周南想著,要不,咱給個台階下,「就算您不要,咱拿去當鋪,怕也值不少錢,這點錢拿去花樓喝酒不好嗎?丟了多可惜。」
提起花樓……
沈東湛扭頭,陰測測的睨著他。
「您下回去花樓,能不能帶著卑職?」周南忙解釋,「卑職能保護您,萬一您喝醉了,讓那些姑娘占了便宜,豈非吃虧?」
沈東湛面黑如墨,拂袖間,也不知將什麼東西丟了出去,進了一旁的垃圾籮筐內。
周南心下一怔,「爺?」
「回去!」沈東湛將畫卷丟給周南,冷著臉往回走。
不多時,有人悄悄的將東西撿了回去,送到了年修的手中。
立在後院,年修不解的直撓頭,「你確定他丟的是這個?」
「是!」底下人連連點頭,「那籮筐里都是破爛菜葉,沈指揮使不可能出門帶著爛菜葉子,奴才是雖然沒親眼見著,但是聽到了動靜,絕對是瓷器。那籮筐里,就這麼一個完整的瓷物!」
所以,錯不了。
「這好像是……」年修湊在瓶口輕嗅,眉心皺得緊緊的,「金瘡藥?」
錦衣衛和東廠,是死對頭。
沈東湛,有這麼好心嗎?
「你把這個交給李大夫,看看這裡面有沒有攙了毒。」年修將瓷瓶遞過去,「此事暫且不要驚動千戶大人。」
爺身上還有傷,這等小事就不必驚動她了。
底下人領命,當即拿著瓷瓶離開。
遠遠的,舒雲拄杖佇立。
早就聽聞東廠和錦衣衛不睦,沒想到是真的,方才的情形何止是不睦二字就能說清,分明是水火不容,在院子裡就大打出手,可見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矛盾更甚。
蘇幕這人,生性多疑,用人亦是專屬。
李忠效命蘇幕多年,最是信得過。
「要儘快!」底下人低聲說。
李忠點點頭,接過瓷瓶便回了自己的藥廬,也不需驗出什麼毒,只需證明有毒便罷,難度不大,不用太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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