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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喝了口水,「我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她死在佛堂里,死得很平靜,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現如今,連屍體都沒能留住,落在了大火之中。」
「是該死!」欒勝說。
蘇幕一怔,握著杯盞的手,微微收緊,「義父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她該死,只是晚死了這麼多年,真是便宜她了。」欒勝瞧著明滅不定的燭火,「回去休息吧!皇上那邊,只管放心,雜家自有交代!」
蘇幕起身,行禮,「我這就回去。」
「好好休息。」欒勝意味深長的開口,「許是很快就會有差事了。」
蘇幕默默退出了房間。
「爺?」年修在院子裡等著。
蘇幕回眸看了一眼,窗戶上的光影,「走吧!」
回到了蘇宅,蘇幕總算鬆了口氣。
「爺?」年修趕緊攙了一把,「沒事吧?」
蘇幕吃力的靠在軟榻上,說沒事是假的,說有事……又不是她的性格。 年修取了軟墊子,讓她能靠坐得舒服一些,「這件事告一段落,您該好好休息,請李大夫為您好好調養,否則身子怎麼吃得消?」
「就是累了而已。」蘇幕喝了口水,潤潤嗓子,脊背上一層層的虛汗,不斷往外冒,可見這副身子骨真的經不起折騰了。
年修又問,「那金子的事兒……」
「找個機會,送去。」蘇幕說。
年修點頭,「奴才明白!」
「義父近來對我有些疑心,多半是我與沈東湛走得太近的緣故。」蘇幕若有所思,「開口便知我身子不適,其後又想知道侯爺夫人臨死前,與我說了什麼?可見,早已有人通風報信於他。」
年修駭然,「奴才絕沒有……」
「欸!」蘇幕攔住了他行禮的動作,「我沒說你。」
年修面色沉沉,「會是誰?」
「你去查,不要打草驚蛇。」蘇幕叮囑,「查出之後按兵不動,畢竟是義父的眼線,與其折了這眼睛耳朵,讓義父再派新的人來,倒不如將就著用。」
年修點點頭,明白她的意思。
「以後小心點。」蘇幕道,「隔牆有耳。」
聞言,年修沉沉的嘆了口氣,「錦衣衛,真是害人不淺。」
「不過,我更好奇的是,義父想聽到侯爺夫人說什麼?」蘇幕話鋒一轉,「看他的神情,與侯爺夫人似乎是舊相識,連說兩句該死又是為何?」
年修愣了愣,「莫非是想從侯爺夫人的口中,掏出定遠侯的秘密?」
「尚遠已經在義父手中,犯得著捨近求遠,要從侯爺夫人嘴裡掏出點秘密?」蘇幕搖搖頭,這隻覺得這說話不可信,「若是得空,你且去探探這侯爺夫人的身家背景。」
年修頷首,「是!」
「另外,盯著沈東湛!」蘇幕揉著眉心,「義父說,我很快會又有差事。」
年修駭然。
若此番還跟沈東湛有所牽扯,便真的算得上——陰魂不散!
沈府。
「東湛哥哥的府邸,雖然及不上侯府氣派,卻也是別有一番。」沐檸緊跟在沈東湛身後,不斷的左顧右盼。
只是……
越往前走,沐檸心裡越沒底,「東湛哥哥,我這是要住在何處?」
「你初來乍到,怕你有些不適應,尋了個僻靜處讓你住著,若是還住不慣,我給你在客棧里長租,你且住客棧便罷!」沈東湛領著她進了後院廂房。
此處,林陰茂密。
夜裡,涼意滲人。
沐檸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怯怯的問,「東湛哥哥,這是什麼地方啊?」
「沈府最好的地段。」周南忙道,「沐姑娘有所不知,咱們爺這府邸,從來沒住過外人,所以其他院子以及廂房,空置落灰,沒人打理。唯有此處幽靜,爺時常來小坐,還算收拾得極為妥當!」
沐檸點點頭,「原來如此!」
「指揮使大人對您是格外的看重,要不然怎麼會親自出城相迎呢?」周南忽悠得沐檸,那是一愣一愣的。
沐檸不疑有他,「東湛哥哥對我,果然是最好的。」
「早點休息!」沈東湛轉身就走。
沐檸頓了頓,「東湛哥哥?」
「還有事?」沈東湛在門口頓住腳步。
檐下燈火微光,灑落他一身,眉眼清雋的男子,逆光而來,俊俏得讓人心肝直跳。
「此番我是背著爹娘偷偷逃出來的。」沐檸抿唇,嬌俏的面上,漾開難掩的羞澀,「你一走數年,咱們……」
沈東湛深吸一口氣,打斷了她的話,「我明兒還要出門辦差,你好好休息,有什麼話等我辦完了差事,回來再說。」
「你明日就要走?」沐檸愣怔,「我剛到,你便要走嗎?」
沈東湛打量著她,「皇命如山,豈敢違抗?」
「可是……」沐檸嘟著小嘴,「我是為了你,才千辛萬苦的來殷都,你就不能陪陪我,讓我熟悉一下殷都城?萬一我走丟了,又或者被壞人所拐,那該如何是好?東湛哥哥……」
沈東湛揉著眉心,眼皮子直跳,「不出去,不就不走丟了?反正住不長久,熟悉殷都有什麼用?老實待在宅子裡,不要亂走動!」
語罷,沈東湛頭也不回的離開。
沐檸眼角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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