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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不起嚇。」沈東湛打著趣,「所幸閻王爺暫時不收他,否則怕是要被你嚇死。」
蘇幕抬步往外走,「但凡問心無愧,何來做賊心虛?」
翻身上馬,策馬疾馳。
如蘇幕所料,這會的江利安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等在府衙後面,空無一人的巷子裡,不斷的搓著手轉圈,時不時的翹望著巷子口。
須臾,仿佛若有身影浮動。
江利安心神一震,當即微貓著腰,皺著眉眯著眼,瞧著逆光而來的人,努力的辨別著來者是否是自己要見的那人。
好半晌,他都沒敢大喘氣。
直到,那人徐徐走到了江利安的面前,他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我等了那麼久,你怎麼才來?」
黑暗中,那人音色略啞,「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
第324章 當年的知情人
江利安不疑有他,當下點頭,「好!」
出了巷子,便有一輛馬車早早的等在那裡。
江利安先是一愣,醒過神來倒也沒多說什麼,當即爬上了馬車,「你怎麼現在才來?」
「有東廠和錦衣衛的探子,我豈能貿貿然行事。」男人嗓音低啞。
馬車一直在街上走著,車軲轆碾著青石板,不斷的砸出嘈雜的聲響,正好能遮掩內外的動靜,如此這般,也能避開探子的耳朵。
「你說讓我把人引到了地窖,誰知竟是要取蘇幕性命……」江利安呼吸微促,「當初可不是這樣說的,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男人冷笑,「解釋什麼?蘇幕不是沒死嗎?」
「可她差點死了!」江利安咬著牙,「若是東廠千戶死在了煜城,我這煜城守官,定是難逃其責,你這不是要害我嗎?而且,而且他們已經開始查江府的案子!當年江家是為什麼沒的,你我都一清二楚,時隔十數年,若是再被人揭開……你可想過後果?」
馬車內,一片死寂,仿佛是觸及到了某個不該提及的話題。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半晌之後,男人低低的開口,「你覺得你能掩得住嗎?黑衣人很明顯,把東廠和錦衣衛的注意力都往江府上引,不管是東廠還是錦衣衛,只要有一方撕開一道口子,這事就瞞不住!」
「瞞不住也得瞞!」江利安斬釘截鐵,「還嫌當年死的人還不夠多,如今再添上些許?江家無辜受戮,我身為父母官未能有半點作為,你可知我這內心深處,十數年來的愧疚?那麼多條人命啊!活生生的人啊!」
男人低喝,「此事怪得了你我嗎?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你再想做點什麼,那麼一起死的,還有你我!你難道想為了江家,搭上自己的全家老小嗎?」
江利安答不上來,七尺男兒,竟也有些嗚咽。
「趁著他們的心思還在山上,還在太子身上,你就儘量遮一遮。」男人繼續道,「他們是為了稅銀而來,不會在煜城待太久。」
江利安嘆口氣,「水寇忽然集結成一團,我也是措手不及,生怕背後有人操縱,是衝著江家的事情而來,諸番拖延也只是想探一探他們知道多少?如今看來,得速戰速決了。」
「不宜再拖。」男人贊同他的說法,「早點拿回稅銀,早點讓他們回殷都去,免得夜長夢多。」
車內,再次恢復了之前的沉寂。
不過片刻,馬車兜回府衙後巷。
江利安小心翼翼的從馬車上走下來,待馬車離去之後,趕緊進了後門,一顆心始終懸而不落,這滋味委實不好受。
誰也沒想到,沉寂了十數年的江府一案,居然還有舊事重提的一日。
回到府衙,江利安進了文庫,一直到天亮之前才出來。
沈東湛和蘇幕,夜裡進城兜了一圈,早早的出了城。
天亮之後,各自從營帳里走出來。
山上,還是沒有動靜。
「爺!」底下人行禮,「江大人來了!」
蘇幕正在舒展筋骨,聽得這話,不由的眸色微沉,「真是個不怕死的。」
說著,她抬步便朝著沈東湛的帳子走去。
還沒到門口,就瞧見江利安揣著滿懷的東西,低著頭急匆匆的進了沈東湛的帳子,不曉得又是鬧的哪一出?
蘇幕示意底下人不必跟著,隻身朝著帳門走去。
到了門前,她也不進去,就在外頭立著。
守帳的錦衣衛自然是沈東湛的親隨,早前受了令,蘇幕來帳無需通報,見她如此,只是皺了皺眉,便當沒這回事。
帳內。
沈東湛瞧著桌案上的圖紙,還有一些名冊,以及亂七八糟的一沓卷宗,面色微沉,「江大人這一大早的,送了這麼些個東西,可是父母官當膩了,要去學堂當先生?」
「沈指揮使誤會了!」江利安急忙賠笑,「太子受縛,下官日思夜想,內心煎熬,昨兒夜裡忽然想起了一樁事,早前有位能人,在山上住過一陣,所以繪過這山上、山下的圖紙。」
沈東湛的舌尖,抵了抵後槽牙,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別出心裁的逐客令!
「您看!」江利安獻寶一般,將圖紙打開。
沈東湛往前一湊,果然比之前的詳盡得多,而且還描了幾條小路,根本不似他們先前說的,上山下山唯有一條路。
小路雖然陡峭,但足以證明,只要夜裡小心點,是可以上山的,不必攀岩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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