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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難免囉嗦,還不知道能囉嗦幾年呢!」麼姑嘆口氣,眼角微紅,「乖乖的,不要逞強,好好睡一覺。」
方才喝了藥,如今藥效上來了,蘇幕有些昏昏欲睡,便閉上了眼睛。
瞧著她如斯虛弱,麼姑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還是有些溫熱,但是比起黎明時分的滾燙,確實好了很多。
壓著腳步,麼姑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房間。
「嬤嬤?」年修低喚。
麼姑合上門,「噓,睡著了,守著點,別讓人吵醒她。」
「嗯!」年修點頭。
麼姑嘆口氣,「我不得不下死手,這是督主的命令,也是給皇上一個交代。如此一來,皇上念在救駕之功,功過相抵,方可留她一命。」
「爺是為了咱們這幫弟兄……」年修抿唇,「否則她尋個替死鬼,就不必受這份罪。」
麼姑搓揉著手,「你們都是跟著她出生入死多年的,她這人口硬心軟,罷了,我去廚房盯著藥,太醫說每隔兩個時辰吃一次,可不敢燒毀了。她喝了藥,會睡得很熟,你得謹防有人不老實,明白嗎?」
「是!」年修心領神會。
蘇幕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若是被人知道她身負重傷,誰知道會鬧出什麼事,許是悄悄的下毒手亦不好說。
只是,二人不知。
趁著他們在前門說話的時候,沈東湛已經悄然從後窗翻入。
因著藥效的緣故,蘇幕睡得極沉,連帶著呼吸都分外重,沈東湛知道,她若不是身負重傷,絕不會是這般模樣。
平日裡的蘇幕,防備心比誰都重,警惕性比誰都高。
及至立在軟榻錢,蘇幕都沒有醒轉,沈東湛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微微眯起了眸子,瞧著她面色漾開異樣的砣紅,心下微震。
伸手,觸額。
沈東湛指尖微顫,冷不丁撤手。
燙!
瞧著她伏在軟榻上,素白的單衣覆身,脊背處隱隱透著斑駁的殷紅,顯然是血水浸染,但瞧著出血量,應不是剛剛受傷。
這是……
昨夜?
傷得這麼重,難怪今日沒見著她進宮。
莫非,是因為他偷換了帳本的緣故?
沈東湛靜靜的站在軟榻邊,瞧著雙目緊閉的蘇幕。
驀地,蘇幕張了張嘴,「水……」
不知是不是說的夢話?
沈東湛倒了杯水,捏在掌心裡有些發愣,長這麼大還沒伺候過人,這要……怎麼餵水?想了想,他兀的彎腰,用力鉗住她的下巴,快速將水灌了進去。
哎,這法子……可行!
溫涼的水,潤過她的唇,漸漸的潤了她的嗓子,清涼的感覺讓渾身的灼熱稍減,她別開頭,繼續沉睡,從始至終都沒睜開眼。
門外。
蕃子來報,年修面色鐵青,轉身就走。
周南被團團包圍,眉心皺得緊緊的,還以為人都在前院,誰知道這後院也屯著這麼多的暗衛,算是意外之驚!
「你來幹什麼?」年修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們威逼,自家大人怎麼會把帳本交出去?若不是丟了帳本,何至於受罰重傷。
周南瞧了一眼周遭,好漢不吃眼前虧,「一不小心從牆頭掉下來的,我又沒求你們東廠收留,擺出這般歡迎的陣勢作甚?我、我走就是。」
「站住!」年修縱身而起。
周南是真的想不到,年修居然發了這麼大的火。
二話不說,上來就動手??
因為是東廠的地盤,周南也不敢出劍,只能與年修糾纏著,手腳功夫,一較高下。
掌風相抵,分列兩旁。
周南忙道,「等會,我真不是來打架、找茬的。」
東廠眾人:信你個鬼!
「我是從牆頭掉下來的,真的真的!」周南解釋,「看風景,不小心腳下打滑,真不是故意要進來的。」
東廠眾人:信你個邪!
「我看你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年修咬牙切齒,「周南,今日我定要與你……不對,你在這裡?」
這周南和沈東湛一直形影不離,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今兒周南在後院,那麼問題來了,沈東湛呢?
年修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撒腿就往回跑,「看好他,別讓他跑了!」
後窗開著?
年修當即竄進去,正沈東湛打算離開。
兩個人面對面的撞在一起,可想而知這情形。
一個眥目欲裂,一個神色微尬。
好在,沈東湛慣來冷靜自持,饒是心內有些虛,面上依舊從容不迫,饒是被當場抓包……你不尷尬,就是他尷尬。
年修第一反應也是衝到軟榻前,伸手去探蘇幕的鼻息。
沈東湛:「……」
他像是這種,會趁人之危,暗下毒手的人?
「出去說!」年修仔細的為蘇幕掖好被子,轉身竄出了窗戶。
麼姑交代過,喝了藥會沉睡,要讓蘇幕好好休息,是以……年修不敢在屋內鬧出動靜,先把人帶出去再說!
沈東湛緊跟著跳出窗戶,瞧著年修輕手輕腳的合上窗,一副小心至極的模樣。
行至迴廊盡處,年修忽然出手。
沈東湛是誰,豈能讓你占了便宜,輕而易舉的避開了年修。
「若不是你們使陰招,我家爺怎麼會受傷?」年修招招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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