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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葉寄北的父親便是刑部尚書,在李珝登基之後,刻意做了調整,將一些老臣做了人事調動,一則擔心他們倚老賣老,二則是為了試探忠心,三則也是為了騰出點位置,留給他的親信。
「皇上聖明!」植吾行禮。
李珝緩步朝著外頭走去,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今兒的心裡有些壓抑,莫名的沉甸甸,好似有些喘不上氣來。
明明剷除了奸佞,剷除了叛賊,應該高興的……
「皇上,怎麼了?」植吾又問。
李珝拐個彎,沉默著往前走,腦子裡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今兒到底怎麼了?直到進了御花園,坐在了假山上的亭子裡,他忽然茅塞頓開,隱約明白了緣由。
縱江山如畫,縱社稷安穩,縱大業有成,終孤家寡人,身邊無人可共賞,回頭望去,來路空空蕩蕩,一覽無餘。
身後,無人可期……
第1771章 番外190
李珝的面色瞬時沉了下來,忽然間有些慌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此刻的孤寂與慌張,「植吾,朕好像丟了什麼?」
「皇上,您什麼都沒丟,奴才都看著呢!」植吾行禮。
李珝搖頭,「不,不一樣了。」
「皇上,您是不是想……」植吾想說,您是不是想皇后了?
可話到了嘴邊,瞧著李珝沉冷的面色,植吾又把沒說完的話,生生咽了回去,說了如何,不說又如何?
終究是,改變不了心裡的那點厭棄。
皇帝與皇后做夫妻的時間久了,對彼此太過了解,沒了那種新鮮感,所以……
「你看!」李珝目色狠戾,「連你都不願對朕說實話了,連你都對朕有所隱瞞,朕失去的還不夠多嗎?植吾,你是不是也在怨恨著朕,怪朕太過無情,太過涼薄?」
植吾撲通跪地,「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覺得皇上太辛苦了,若是讓自己一直緊繃,只怕於龍體無益,還是要適當的放鬆為好。」
「植吾。」李珝坐定,儘量別開頭,不想將自己的怒氣撒在植吾身上,「以前的你,什麼都會說,什麼都敢說,如今的你……還敢跟朕坦坦蕩蕩的說話嗎?」
植吾垂眸,「您是九五之尊,身份不似以前,奴才不敢!」
「這是實話。」李珝很滿意,「至少在這點,你沒有隱瞞與欺騙,要不然,朕可就要治你一個欺君之罪了!」
最後那一句,他說得很輕,不知是認真的,還是隨口一說。但君無戲言,即便是隨口一說,也足以斷人生死……
植吾跪在那裡,心裡一片寒涼。
「植吾。」李珝道,「你說,若朕還是當年的靖王,事情會不會有所改變呢?朕忽然好懷念,帶著你闖蕩江湖的日子,雖然居無定所,卻能隨心所欲。」
植吾也想回到當初,至少那時候,他的主子是個重情重義的仁義之輩,而不是疑神疑鬼的涼薄之君。
「皇上,您如今是天子,是這天下的主人,這江湖上的事都是一些小人物的事兒,跟您已經離了十萬八千遠,再不是昔年模樣了。」植吾俯首規勸,「您如今關乎天下,這些話若是哪天讓朝臣聽了去,恐怕又得惹來非議。」
李珝仿佛是堪堪回過神來,無奈至極的笑笑,「你說的也有道理,以後這話……朕就不說了,再也不說了。」
「皇上,您也累了,待處置完了這些亂臣賊子,您該好好的休息。」植吾的意思其實很簡單,讓皇帝顧念著年歲,顧念著身子,但凡他有點心,都該想到自己的髮妻。
畢竟,都是這個年紀了……
可惜,李珝只是轉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終是緘口不語皇后之事。
植吾連多一句嘴的機會都沒有,心裡卻跟明鏡似的,皇帝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故意為之罷了!
原來年少情深,也可以走到相看兩相厭。
植吾是怕玉竹說的那一句,「死生不見」成真,所以想在最後的關頭,稍微提一提,讓皇帝在解決掉諸事煩惱之後,能想著皇后的好,好歹也是結髮夫妻這麼多年。
可現在,植吾沒辦法了。
以皇后娘娘的性子,若說了不見,那就真的可能……此生不見!
但願,皇帝不會後悔。
至此之後,植吾便再也沒有在李珝面前,提到過有關於年少情深,或者是冷宮與皇后的字樣,有些心是捂不熱了,那就不捂了。
刑部尚書府,抄家滅族,這小半個月裡,殷都城內血腥瀰漫,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帝王威嚴,端坐赤金龍椅。
隻言片語,宮門外血流成河……
「皇上?皇上!」蓮貴妃禁足在身,出不了宮,進不了御書房,只能跪在自己宮外的宮道上,哭著喊著要見皇帝。
宮人不敢擅動,畢竟都知道蓮貴妃懷著皇嗣,皇帝盼著皇子多年,若是因此損傷,誰都擔待不起,只能一次次的去稟報。
對此,植吾只是傳話。
「她還有臉哭!」李珝面色森冷。
植吾偷摸著抬眼,看了一下皇帝,殺的人多了,眉眼間便再無清澈與仁慈可言……
第1772章 番外191
植吾跟著李珝這麼多年,深知李珝這人,一旦心裡生了疙瘩,那就不會再回頭,哪怕是最寵愛的女人,也是一樣的道理。
對於蓮貴妃的所作所為,李珝從知道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深惡痛絕,恨到了極點,自然不會再有任何的憐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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