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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的那一瞬,沈東湛便覺得體內血氣翻湧得厲害。
然則,欒勝壓根就沒給他喘息的機會,在他落地的瞬間,再度襲來,那樣子看上去,便是要直取他性命。
沈東湛驟然抬頭,凌厲的掌風已近至跟前。
劈頭蓋臉的,眼見著是要拍碎沈東湛的天靈蓋……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間鮮血迸濺,銳利的短刃生生扎穿了欒勝的掌心。
掌風在剎那間消弭了大半,欒勝幾乎是咬著牙往後撤,目色猩紅的瞧著飛身退到遠處的沈東湛,「沒想到,堂堂沈指揮使,也會用這種偷襲的卑劣手段?呵,雜家真是看錯你了!」
「以卑劣對卑劣,有什麼錯?」沈東湛捂著生疼的肩頭位置,方才欒勝那一掌,震得他胳膊發麻,這會還沒緩過勁來。
可輸人不能輸氣勢,不管什麼時候,沈東湛依舊是那副淡漠涼薄之態,握劍的手沒有分毫輕顫之意。
乍一眼,欒勝傷得,似乎比沈東湛的嚴重……
欒勝眥目欲裂,「沈東湛,你找死!」
第1150章 與其如此,不如生死與共
林中,野鳥齊飛。
誰也不知道,內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周南解決完身邊的暗衛,抬頭望著從林稍掠過的受驚野鳥,駭然心驚,「爺……」
爺?!
「沈東湛!」一聲低呼,蘇幕驟然驚醒。
年修忙不迭衝進屋子,「爺?」
「爺?」李忠緊隨其後。
蘇幕坐在床榻上,額角的冷汗涔涔而下,一張臉煞白如紙,瞧著分外嚇人,尤其是轉頭看向年修和李忠的時候,仍是掩不住這眼底的驚慌,略顯神情遲滯。
「爺?」年修近前低呼,「做惡噩夢了?」
蘇幕定了定神,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還好,只是做夢……」
「沒事吧?」李忠倒了杯水,趕緊遞上去,「喝口水,壓壓驚。」
蘇幕伸手接過,喝了兩口水才算徹底緩過神來,「我夢到了沈東湛。」
一句話,讓李忠和年修皆面面相覷。
「爺,您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呢!」年修忙道,「沈指揮使甚好,您莫要掛念,何況還有周南和諸多錦衣衛在側,他們定然是準備妥當了再去的。」
李忠連連點頭,「可不是嘛,咱還給拖延了一會時辰,想來這馬兒跑得快,肯定是避開了一段路,沒那麼快能追上的!」
「你們兩個都是入了東廠多年的人,東廠有幾斤幾兩,有什麼手段,還需要我多說嗎?」蘇幕將杯盞遞還給李忠,掀開被褥徐徐起身,「拖延只是暫時的,眨個眼的功夫就能追上!」
錦衣衛有好馬,東廠也不例外。
原就是勢均力敵的雙方,誰能跑得誰?
「何況那路徑是欒勝選的,沈東湛壓根就不熟悉,在這點上,他就吃了大虧。」蘇幕站在燭光里,目色沉冷如刃,「如果欒勝是故意的……」
話音未落,李忠反應過來,「爺的意思是,可能是個圈套,趁著把顧東朝送出殷都之際,在去往南都的路上設伏,專門為了對付沈指揮使?」
年修不敢吱聲,有些話藏在心裡就好,說出來……怕會一語成箴。
「欒勝臨走前故意將我困住,只怕是起了殺心。」蘇幕狠狠的閉了閉眼,「我原本以為,人心都是肉長的,如今想想,狼心狗肺這東西,一旦按上了……就再也取不下來了。」
年修垂眸,心裡隱約能猜到自家爺要做什麼,可是眼下時機不對,如果爺要冒險,萬一出點什麼事,那可如何是好?
「爺?」李忠也是提著心,「不管外頭如何,您都不可輕舉妄動,就算不顧忌自個,也得顧及肚子裡的孩子。」
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沈東湛真的出事,那自家爺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他唯一的血脈。
「忠叔,你說如果我娘沒有孩子,我爹要是出事,她會如何?」蘇幕轉頭看他,問得奇奇怪怪的。
李忠張了張嘴,愣是吐不出半句話來。
「忠叔是答不上來,還是已經知道了答案?」蘇幕抬眸望著年修,「知道該怎麼做嗎?」
年修有些不忍,「爺?」
「人生在世,總有取捨。」蘇幕深吸一口氣,「我可沒那麼多時間,去悲春憫秋,生死這種事情,哪兒有那麼多的理由,不過是想到就去做,莫後悔便是了!」
若然真有……
那也是自己的選擇,勿怪他人。
「爺?」李忠猶豫著,卻被年修推出了房間。
李忠咬著牙,狠狠的瞪著年修,「你瘋了?」
「爺決定的事情,素來沒有退縮的餘地。」年修陪著蘇幕的時間,遠勝於李忠,他當然知道自家爺心裡在想什麼,「不管什麼時候,我都相信爺的選擇。」
李忠面色鐵青,「萬一孩子出事,誰擔待得起?」
「爺說了,那是命。」年修深吸一口氣,「李大夫,我知道你是為了爺好,可你也不想想,我們是怎麼走到今天的?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沈指揮使出事,你覺得爺能苟活於世?就算苟活,這孤兒寡母的思念之苦,誰能替代?與其如此,不如一家子……生死與共。」
李忠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愣是再也吐不出來了。
第1151章 追夫?沒那麼容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忠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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