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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沒這麼怕過雜家。」欒勝踩著杌子,回望著站在車軲轆邊上的蘇幕,「自打去了一趟南都,怎就如此生疏了?」
蘇幕知道他是故意的,將注意力擱在南都,是試探也是威脅,但蘇幕不吃一套,面上恭敬不改,「義父多慮了,蘇幕一貫如此,只是您如今過多的將心思放在我身上,才會有此感觸。」
「是嗎?」欒勝登上馬車,「進來!」
蘇幕猶豫。
「還需要雜家說第二遍?」欒勝音色冷戾,可見是生氣了。
蘇幕不做聲,踩著杌子進了馬車。
馬車,徐徐向前。
「你作甚如此緊張?」奈風轉頭望著年修。
年修一怔,「哪有緊張?」
「不緊張?」奈風到底是跟著欒勝多年的,這察言觀色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好,自然早就看出來了,年修的不對勁。
往常,誰敢盯著主子看?
如今呢?年修動不動的就盯著瞧,不知道是怕蘇千戶吃虧,還是怕蘇千戶一時衝動,會做出什麼事來?
年修知道奈風沒有惡意,但奈風是欒勝身邊的人,是以……年修必得時時刻刻警惕著,不敢有絲毫疏漏。
但年修不說,奈風自然也不好多問,知道得太多,萬一督主問起來,自己不好交代,乾脆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知道……最好!
馬車內。
蘇幕安安靜靜的坐著,始終拒欒勝一段距離,目不斜視,一言不發。
「蘇幕。」欒勝凝眸看她,面色微沉,「昨天夜裡,你在靖王府看到了什麼?」
蘇幕知道他是沒話找話,該看到的,皇帝派去的那些奴才,應該都看到了,「新房內,有人放肆;睿王則對一個婢女糾纏不休,行醉酒之事。」
「你信嗎?」欒勝問。
蘇幕斂眸,「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皇上把人交給了雜家,眼下就在東廠大牢里。」欒勝幽幽的開口,「但他們的說法似乎跟朝臣有出入,涉及靖王和錦衣衛!」
蘇幕掩在袖中的手,微微蜷起,面上顏色不改……
第602章 都是睿王做的
「既是如此,義父該趁熱打鐵。」蘇幕應聲,「斷然不可,放過這樣的好機會,若是能將錦衣衛和靖王府一網打盡,最好不過。」
欒勝審視著眼前的人,神色寡淡,目光平靜,連說出來的話都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若摒棄心裡那點私念,蘇幕的確還是當初那個蘇幕。
薄情寡義,心無掛礙。
這樣的蘇幕原是他一手培植出來的,最鋒利的刀刃,可現在這刀子卻扎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不得不說……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你能這麼想,自然是最好不過!」欒勝正襟危坐,「那便隨雜家一道去大牢,好好的審審,自個心裡也能有個底。」
蘇幕素來不會拒絕,當下稱是。
在東廠大牢里,關押著昨天夜裡,睿王帶去的所有人,除了其親隨慶豐,其他人都在這裡。至於親隨慶豐身在何處,蘇幕心知肚明,但眼下沒人發現,她便權當不知。
這是,後話。
「督主,千戶大人!」酷吏行禮,「這些狗奴才嘴硬得很。」
可見,沒有一人認罪。
「這些呢?」蘇幕問。
囚牢里還關著另外一些人,是當日在新房外被打暈的人,說不上來是睿王府的人,還是宮裡的人,一個個都被綁在木架上,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
「從錦衣衛手裡接過來之後,就一直是這副樣子!」酷吏解釋,「明明活著,卻跟死了沒兩樣,一句話都沒說過。」
蘇幕瞧著這幫人,身上還穿著靖王府的衣裳,但一個個視死如歸的神色,顯然是誰家死士無疑。
「東廠大牢里這麼多刑罰,還撬不開這些人的嘴,到底是刑具太軟,還是你們無能?」蘇幕幽幽啟唇,目色狠戾,「一幫廢物!」
眾人慌忙俯首,「奴才該死!」
「扒兩層皮,就該知道疼了。」蘇幕瞧一眼這幫死士,「進了這東廠大牢,我就不信撬不開他們的嘴!」
底下人行禮,「是!」
欒勝沒開口,眸色卻愈發深沉。
這個年歲,若是沒穿上這身官服,應該已經嫁素手羹湯,相夫教子吧?可現在她打交道的是大牢與死囚,手裡握的不是筆墨紙硯與針織女紅,而是染血的青鋒劍。
鋒利的骨刀,足以剝皮拆骨。
撕心裂肺的哀嚎,響徹整個大牢。
蘇幕置若罔聞,就站在那邊靜靜的看著,面上沒有半分波瀾,周身上下唯有冷戾,無半點溫度可尋。
「我說,我說!」
終於,有一人扛不住,開了口。
整件事只要撕開了一道口子,就再也瞞不住了,接下來就是整理證據的時候。
「睿王讓宮裡的歡喜嬤嬤,在靖王殿下和靖王妃的合衾酒里,下了迷魂散,為的是讓他們暈厥,到時候再造謠說靖王風,流,酒後失德,如此一來與南疆公主的婚事便能就此作罷!」
這點,蘇幕早就料到了。
她回望著欒勝,見著他面色平靜,想必早已猜到。
「誰知道,錦衣衛突然出現,讓睿王的計劃就此失敗了。」
蘇幕的眉梢挑了一下,也虧得失敗了,否則還不定要如何收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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