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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討幾個美人,一路上能好生伺候著沈指揮使,免得你這般無趣、討人嫌。」蘇幕閉著眼,翻身背對著他。
沈東湛瞧著她的背影,微微凝眉,「蘇千戶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
蘇幕唇線緊抿。
「不是男人就是女人,就不能裝點別的大事?」沈東湛一本正經的訓斥。
蘇幕睜開眼,滿臉嫌棄的睨著他,「沈指揮使心裡除了大事,就沒點男,盜,女,娼的正經事?」
「胡言亂語什麼?」齊侯府乃是功勳世家,沈家家訓嚴明,行正道,修正果,從不做那些個腌臢事。
沈東湛算是唯一一個,稍稍「離經叛道」之人,不顧父母之命,跑到了殷都入仕,連帶著世子身份也不想要了。
可蘇幕知道,這人骨子裡還裝著自以為傲的狗屁君子之道。
沒吃過一無所有的苦,沒試過撕心裂肺的哭,哪裡會明白她無可奈何的恣意,「沈指揮使,該不會真的沒去過花樓吧?」
「蘇千戶去過?」沈東湛反唇相譏。
蘇幕慢條斯理的捋著袖口,「不敢讓沈指揮使失望,沒去過花樓,不代表沒去過教坊司。當然,宮裡的梨園也是不錯的選擇,裡面的美人亦是精挑細選。」
「哼!」沈東湛不以為意。
蘇幕又道,「當然,這些個庸脂俗粉,肯定比不得沈指揮使的如花美眷。」
提到這,沈東湛沒有再開口,不承認也不否認,保持沉默。
蘇幕瞧著他那副沉默的樣子,頓覺無趣,亦許以緘默。
車窗外,周南和年修鬧了矛盾,這會就一左一右的行在車旁。
方才還能聽到裡面的說話聲,稍瞬又什麼聲都聽不著了,氛圍似乎有些怪異,也不知道裡面是不是發生了何事。
錦衣衛和東廠原就不對頭,若是發生點什麼事,委實不足為奇。
年修擔心沈東湛會下暗手,畢竟自家千戶大人,身上帶著傷呢!
而周年呢?
周南擔心的是自家指揮使會不會吃虧,畢竟蘇幕陰狠狡詐,這閹狗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萬一指揮使為了拿到帳本,而委曲求全,那豈非會吃大虧?
一盞茶過去了,沒動靜。
半個時辰過去了,還是沒動靜。
一個時辰過去了……
馬車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年修忽然踹了一腳。
周南一個踉蹌撲在了車軲轆處,自然慢了一步。
「爺!」年修行禮,伸手攙了蘇幕下車。
周南恨恨的站在一旁,咬著牙含糊不清的罵了一句,「閹狗!」 「怎麼了?」沈東湛問。
周南搖搖頭,「不打緊,被狗咬了一口。」
「少惹事。」沈東湛低聲叮囑,「先回殷都要緊。」
周南自然知道,只能按捺,「卑職無恙。」
翻開圖紙,越過前面的山,再往前便是當日他們來時的一線峽,若是有埋伏,那裡是最後一道關卡,勝負在此一舉。
「想越過去,除非插上翅膀。」沈東湛面色凝重,「來的時候還算無恙,現在……身上有帳本,就意味著定遠侯府的人,肯定不會放過我們。」
縱然是死,也會把他們堵在峽谷中。
一線峽,前後一堵,就等於麻袋紮上了口子,只能血戰,別無他法。
當然,血戰還是幸運的,怕就怕……山谷上埋伏著人,到時候炸下碎石,將他們連同帳本一起,活埋在峽谷之下。
「繞路是不可能的。」蘇幕指著周遭的崇山峻岭,「這麼遠的距離,回到殷都會誤事,皇上若是動怒,還是個死!」
進退維谷,兩難之境。
「所以,橫豎都是死?」周南總結了一下。
三人齊刷刷的扭頭,睨了他一眼。
「我、我……」周南愣了愣,他又說錯了什麼?
年修想了想,「要不這樣,奴才先去探路,若是奴才……」
「不行!」還不等年修說完,蘇幕一口回絕,「眼下我身上有傷,還指著你主持大局,若是你出了事,到時候豈非亂作一團。」
說完,蘇幕轉頭望著周南,「真的要去探路,讓某些不中用的去。」
不中用?
周南裹了裹後槽牙,以手自指,「我去?」
「既然你毛遂自薦,那就你吧!」蘇幕說。
周南:「……」
沈東湛面色沉沉,「何必作無謂的犧牲?」
「沈指揮使心疼了?你要知道,完成皇差,照樣是個死!」蘇幕理直氣壯。
沈東湛不得不承認,這東廠出來的果然心狠手辣,眼見著快到殷都了,她這廂居然想折他的左膀右臂,「我不得不佩服蘇千戶,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勾心鬥角。」
聞言,蘇幕壓了壓眉心,勾心鬥角沒什麼可丟人的,看穿了佯裝不知便是,誰先尷尬還不知道呢! 「如果不走一線峽,從邊上攀過去呢?」沈東湛說。
一線峽的周遭都是懸崖峭壁,若是從邊上攀過去,不驚動峽谷里的人,倒是可行,但這很危險,稍有不慎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我是沒問題!」周南舉雙手贊成。
年修怒了,「這不行,千戶大人身上帶傷,若要攀過崖壁,必須得靠雙臂之力,你們這不是欺負人嗎?」
他們這不是欺負他家千戶大人,左肩受傷,不可能單手攀崖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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