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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叔?」蘇幕面色發青。
李忠笑了笑,「老爺夫人在天有靈,也會希望你能幸福。」
蘇幕緊了緊手中的帕子,說不出話來。
第281章 你所有的選擇,都是我
直到李忠出去,蘇幕都沒回過神來,就這麼愣愣的坐在了床邊,眼神發直的盯著昏迷的沈東湛,腦子裡唯有那兩個字——幸福!
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那一刻,她的生命里就已經剔除了這兩個字,可現在忠叔重提,她竟也生出了幾分異樣的心思。
且看著雙目緊閉的沈東湛,蘇幕幽幽的嘆了口氣,「你說你這人,怎麼就這般陰魂不散呢?為何非要招惹我?你可知道,我們這種人一旦動了心思,就再也拿不動劍了。」
說著,她瞧著桌案上,擺著的兩柄劍。
一柄劍是她,另一柄劍是他。
放下劍,瞧著容易,實則何其艱難。
「沈東湛!」確定他暫時不會甦醒,她輕輕的將掌心貼在他手背上,微微收緊握住,如同當日他也這般緊握過她的手,「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驀地,沈東湛的手冷不丁翻轉,反握住她的柔荑。
蘇幕:「……」
「很簡單,從了我。」他閉著眼,如斯言說。
蘇幕想抽回手,奈何沈東湛握得生緊,惦記著他身上有傷,蘇幕便也沒敢用力掙扎,「沈東湛,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說便是。」他仍閉著眼。
沈東湛身上的高熱未褪,掌心滾燙得有些灼人,他緊握著她的手,高溫止不住的熨燙著她的肌膚,讓她呼吸紊亂,心下迷茫。
恍惚間,蘇幕又聽到了他低啞的哼唧聲,好似極為難受。
「你鬆手,我幫你擦擦。」蘇幕只能嘗試著,軟下了聲音哄他,「幫你降溫。」
沈東湛幽幽的睜開眼,平素凌厲若鷹眸,如今卻如一汪深潭水,瀲灩波光,漾開的波紋都在訴說這內心深處的歡喜。
他虛弱得只能維持一星半點笑意,卻始終是那副故作輕鬆的樣子。
她說要幫他擦一擦,幫他降溫。
他艱難的扯了唇角,腦子裡混沌一片,只是固執的不想鬆開手,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如同要糖吃的孩子,「那你……別走!」
「我……」蘇幕的另一隻手,緊了緊掌心裡的帕子,低聲說了句,「我不走。」
仿佛得了赦令,沈東湛終於鬆了手。
蘇幕坐在那裡,出神的望著他的睡顏,沉靜而美好,讓人瞧著就很是安心,說不上的迷醉,盯著自己的手半晌,上面還殘留著屬於他的掌心溫度。
過往的一幕幕,從眼前掠過,耳畔縈繞不去的,是他的磁音杳渺。
死人谷里的相扶相擁,他將她抵在石壁上輕薄,拽著她的手不放,危險關頭總是擋在她的面前,他說:欠著才能牽著。
眼角忽然有些濕潤,蘇幕低頭苦笑著,在水盆里擰了帕子,沿著他的面部輪廓擦拭著,一點點的描摹著他精緻的五官。
收了帕子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終是站起來,身子微微前傾,將唇貼在了他的額心。
朱唇淺落,似梨花落雨,卻觸碰的剎那間,於內心深處綻開了絢爛的芙蓉花,如春風拂境,萬妍同放。
端起臉盆,蘇幕快速走出了房間。
床榻上,某人勾起了唇角,揚起歡喜的弧度。
「爺?」年修還在煎藥,趕緊丟下蒲扇,接過了蘇幕手裡的臉盆,「您的臉怎麼了?」
蘇幕一怔,轉而心虛,「什麼、什麼怎麼了?」
「您是不是發燒了?」年修慌忙倒了水,快速轉回,「臉那麼紅,是不是傷口惡化?您的傷、傷怎麼樣?」
蘇幕呼吸微促,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唇,「我沒事,你好好煎藥,別到時候把藥煎砸了。」
「您真的沒事?」年修還是不放心。
蘇幕將蒲扇塞進他手裡,「讓你煎藥就煎藥,愈發的嘮叨,也不知隨了誰的?」
年修:「……」
「我去四處轉轉,免得義父的人找過來。」蘇幕找了個由頭,快速離開。
年修疾呼,「爺,李大夫說是去城門口看情況了,一會才回來,您可別走遠了,屋裡那兩個,奴才怕自個不對付!」
「知道!」蘇幕頭也不回。
所幸的是,城門口沒什麼異常,這村子附近也都極為安靜,沒有見著東廠的人活動。
夜色沉沉,山裡的夜格外寧靜,透著絲絲沁涼。
蘇幕站在籬笆院前,瞧著黑黝黝的夜色,心頭微沉。
「城門那邊沒事,我便回了一趟蘇宅,說是督主回來之後就被皇上傳召進了宮,想必沒什麼大礙,他暫時顧不上你。」李忠行至她身邊。
蘇幕低低的應了一聲。
「屋裡那兩個,傷勢已有好轉,命是絕對能保住的,您只管放心就是。」李忠又道,「我沒別的本事,只能給人瞧病治病,除了這些,我也不知能為你做點什麼。」
蘇幕側過臉看他,「忠叔已經做得極好,多謝忠叔。」
李忠笑了笑,「您這是折煞老奴了!」
行了禮,李忠默默的退開。
「爺?」年修輕喚。
蘇幕轉回,年修熬了點粥。
「我來吧!」蘇幕端著粥往內走。
周南已經被移到了另一間屋子,眼下這屋內只有沈東湛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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